随着《全民日报》新闻报道的发表,整个京城文学创作圈子可谓热闹非凡。
甚至各地方上的作家群体,也都陆续加入进来,探讨作品的文学性,以及到底是否真是所谓高级反讽、丧事喜办笔法。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各家报刊媒体纷纷跟风,发表了对《高考1977》作品的评论看法,或褒或贬声音齐涌而现,真可谓你方唱罢我登场。
随着参与其中的大讨论者越来越多。
针对文学作品的终极使命,究竟是应该以揭露黑暗与苦难为主旨,还是应该以追求所谓的阅读愉悦、舒适,令人精神极大满足为主旨。
各方人马为此展开了激烈辩论。
只是,自古而今,便有‘文无第一’的说辞。
也因此,这场大辩论,谁也说服不了谁。
即便首开‘伤痕文学’先风的作家刘新武,接连在报纸上旗帜鲜明地写文章表态支持,认为文学创作,绝不能等同于,作品必须宣扬负面消极,必须以悲剧式、苦难揭黑,等等思想性、文学性内涵为要素。
更加不应该是‘伤痕风格’便代表一切。
像《高考1977》这样的轻松风格作品,同样属于好的作品。
与此同时,刘新武还别出心裁提出来,文学作品也应该有‘正餐’饕餮和‘快餐’小吃的区别。
言外之意,他自己的作品《班主任》,属于发人深醒,具有极强人文教育意义的‘正餐’。
《高考1977》则属于街头小吃‘快餐’,作品价值定位先天不同。
但不可否认,两者都能够满足,让人填饱肚皮的最基础需求。
刘新武的这种明褒实贬论调,很有群众基础,很快就成为了所谓主流倾向声音。
尤其身为伤痕文学首开先河鼻祖。
他的公开表态评论,立刻获得无数伤痕风作家拥趸。
于是,没人再表示质疑《高考1977》了,反而都开始夸赞这确实是一篇上等‘快餐’佳作。
圈里圈外的大辩论氛围之下。
人们似乎渐忘了引发争辩的最初根源。
乃是读者们迫切想看到,原本故事当中,参加1977年冬季高考的那批知青。
他们在三年之后的当下,全都活成了什么样。
尤其那对,为了高考返城,只结婚不圆房的天真小夫妻。
他们究竟有没有,经受住现实无情考验,最终完成了一对夫妻之间本该拥有的性福生活,在大城市开始了幸福小日子。
总之,在一双双无形大手的刻意施加影响下。
广大读者们针对《高考1977》小说故事本身,原本的那股子疯狂究极探秘冲动,就此无疾而终,再没有了声音。
甚至原本夸赞说的,这篇小说用了很高明反讽写法,在伤痕文学鼻祖作家刘新武那一套‘正餐’、‘快餐’论调总结下,渐渐也被越来越多读者所抛弃。
没有人再认为,这篇小说有那么深邃思想性了。
主要也是,刘新武公开发表评论之后,首提作品拥有独特思想性、另有真实内核结尾的燕京文艺主编李轻泉,并没有做任何有针对性的公开辩驳。
像是也认可了,《高考1977》是只图一时阅读之爽快餐作品的说法。
便是小说作者刘文斌本人。
在突然间爆火了一段时间之余,同样也是在各方默契配合之下,重新沉寂下来。
其实,刘文斌和李轻泉两人,对于《高考1977》被打上‘快餐’作品烙印,并非毫无反应。
只不过,两人私下碰过一回头。
一番交流之后,都是选择了用下一篇作品来说话,到时再狠狠打脸圈里圈外这等明褒暗贬说辞。
再一个也是不想和所谓的主流伤痕作家群体纠缠不休。
写小说不控诉、不牢骚、不揭秘所谓黑暗现实,便没有所谓深刻思想性?
跟认知如此低能之人辩理?
太无趣了。
为此,刘文斌又将已经交给李轻泉的稿子,深度加工了一番,增加了一些‘思想教育意义’元素。
一切,只待下个月《燕京文艺》出版。
……
刘文斌在燕大校园内成为了文化名人。
甚至顺带着让燕大锅炉房,也都成为了爱好文学创作学子们心中仰慕的圣地。
隔三差五,便有学生前来探讨、请教。
过去这一个多星期时间里,刘文斌自己,同样也是收获颇多。
先是,接连收到了两份大额的稿费汇款单。
一份是来自《人民文学》,给他作品《高考1977》的。
兴许是作品热度爆表,引发当期杂志一再加印的缘故,尽管作品被人社自家编辑刘新武公开定位成了‘快餐’,但人社这边给开出的稿费,居然同样是千字7块的顶格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