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电话,乍听钟母自报家门时。
周校长下意识就是眉头紧锁,面带怒意。
他以为钟母打来电话要施压,让校方约束好刘文斌。
只是,按捺住性子,耐心听不片刻,他先是眉头不自觉舒展开来,进而一丝喜色浮现脸上。
又过了一会儿。
通完电话,人却就这么举着话筒,直直愣怔了片刻,这才摇头哂笑一声,将话筒扣回座机上。
“嘿,这小子,到是有点运道呢!”
周校长是万万没想到。
钟母来电,非但不是施压,恰恰相反,居然是要透过他,想给刘文斌争取些利好。
说是什么,想让刘文斌在燕大,能有一个长期且稳定成长发展空间和环境。
另外再便是,顺带想请他这个燕大校长卖个面儿,做一做刘文斌的思想工作,实质性地妥善解决好,刘文斌和自家小女儿那段不幸婚姻关系。
钟家愿意自行去做工作。
将后勤上那个烧锅炉正式工名额编制,让真正的拥有者,转让给刘文斌。
唯一条件,就是得让刘文斌答应跟钟秀萍离婚,并且保证在离婚之后,绝对不再用任何借口,和钟家再产生任何的纠葛。
说得再直白点,钟家这是发觉有竞争对手在玩阴招,于是想跟刘文斌紧急切割。
想用一份燕大后勤烧锅炉的正式工编制,换来刘文斌的乖乖放手。
本就有心栽培刘文斌一番。
听了钟母电话中的承诺,周佩元如何能不感慨万千,更加在替刘文斌开心。
钟家的子女,身份和眼界无疑都太高了。
刘文斌只是个才才有机会走出农村小天地,乍来京城长见识的农村小青年。
在周佩元眼里,刘文斌和钟秀萍的婚姻,压根不存在任何的幸福生活基础,所以既然钟家有这份心让小两口好聚好散,他自觉也是有理由帮忙当说客。
总之无论怎么着。
他也得做通了刘文斌的思想工作。
一个才华横溢的未来曲作家。
不应该成为不幸家庭婚姻的牺牲品。
整理好了思路,周佩元便打算出办公室,直接去锅炉房,上门找刘文斌谈心,做其思想工作。
“铃铃铃……”
忽然,又一阵急促电话铃声响起。
这年代的电话座机,压根可没什么来电显示功能。
周佩元只当钟母又要反悔,来电话撤场。
“喂,哪里?”
“哎呀,老周同志,听声音您有点不开心?
不过您也不用不开心,做为老朋友,咱这里恰好有一件大美事要奉送上门,保准你听过之后,嘴巴能咧开到耳朵根子上……”
“时团长?
你这个总政文工团的一把手大忙人,怎么有空闲给我打电话,还要有大美事奉送上门?
我看你是偷腥儿的馋嘴猫,闻着点腥味儿就来捡便宜。
你莫非是听说了,我们学校的大才子,创作出来一首绝世好歌《十五的月亮》。”
“哈,老周同志果然明白人。不过我可听说了,那个大才子,仅仅只是你们燕大后勤烧锅炉的临时工。老周,你说句实话,真有这么一回事吗?”
“嘿,算你消息灵通,的确有这么一件事。”
冷不丁地,总政文工团时团长打来电话。
周佩元还真是一下子小紧张起来。
因为大致猜到了时团长来电话的用意,铁定是冲着刘文斌那首歌来的。
甚至更夸张点。
人家万一要是想来挖刘文斌进总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