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庆、老镖师王守章看看张松林,知道其不反对后,正常问了几句李大壮的一些情况,看无异常外,便答应下来。
李大壮解决了后面的安全问题,看到陈应南在那里慢慢吃饭,便对陈应南邀请道:“我看兄弟也是文弱书生一人,路途并不安宁,不如和我们一起随镖局一同前行?”
陈应南看到众人看向自己,知道如不答应反而让众人对自己起疑心,便顺手推舟道:“学生正有此意,不知道大人和镖头可否愿意?”
张松林见陈应南拴在路边的马背空空,毫无行李,剑眉虎目,说话文诌诌的,完全是个书生模样。也问道:
“足下应该是出门游学的学子吧!?现今兵慌马乱,路途不靖,跋涉长途,危险得很呀。搭个伴自无不可。也是件积福行善之事。”
陈应南道:“在下陈应南,正是游历的学生,能与大人、镖头们一起赶路,自然是件大好事。”
王耀庆、老镖师王守章看看陈应南,问道:“看你带着宝剑,可是会武功吗?”
陈应南道:“学生自幼体弱,父母让我习得些武功,练得一些剑法和弹弓,强身健体罢了。”却是先隐下自己武当派弟子的身份不提。
王耀庆、老镖师王守章相互对视了一些,知道对方略有保留,但应当并无大碍,如果是劫镖的不会如此大费周折,随即答应下来。
吃过饭后,一行人马“威武”镖旗当先,旌旗招展,车马萧萧,沿着绵亘川陕两省边界的大巴山脉,放马西行。不过队伍中多了四个人,即陈应南和李大壮一家。
陈应南骑着自己的高头大马,傍着骡车,剑佩琅然作响。
陈向南看到镖局一行时时警惕万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又见镖车轱辘走到泥沙处陷了进去,知道镖局押镖带着贵重财物。为了避嫌自然是没有多问,只是一路同行。
路上,张松林和陈应南闲谈,发现他对书籍诗词并不甚精通,心里想道,书生学剑,武艺好也有限,还暗笑他是个读书不成、学剑又不成的平凡少年。
其时是明万历四十三年,满洲崛起东北,时时内侵,神宗加派“辽饷”达田赋总额二分之一以上,全由农民负担,加以西北地瘠民贫,盗匪纷起,所以张松林虽聘有出名镖师,并有自家护卫护送,一行人也不得不提心吊胆。
这日正行过巴峪关,山边驿道上忽驰过两骑快马,王耀庆和前行的几名镖师,齐都变色!
王耀庆泼喇喇一马冲上,小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老镖师王守章道:“那是‘巴山双英’。”
王耀庆道:“哦,原来是‘巴山双英’典家兄弟,他们的连环刀法非常厉害,要留心一点。”
巴山双英快马过后,并不回头,王守章道:“他们并没有多留意我们和货物,不像下手做案的模样。”
陈应南微微一笑,勒住缰绳,等骡车赶上,淡然的对张松林道:“老大人万安,没有什么,那只是两个小贼。”
又过了一会,背后又是三骑快马,马上三位骑者身上衣服均有大大的虎头,绝尘掠过,对张家的箱笼车辆,连正眼也不瞧一瞧。
王耀庆诧异道:“怎么虎头帮的三位护法,都同时出动,莫非是绿林道中,出了什么紧急的大事情?”
陈应南傲然说道:“管他什么绿林道不绿林道?若来犯时,我不用手上的兵器,只凭这一张弹弓,也要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王耀庆见陈应南口气很大,夸夸其谈,心想到底书生意气,会几手三脚猫功夫就目无一切,此行不要给镖局惹麻烦就好,有些不悦,只是不语,狂喷烟圈,起初是一个个的圆形烟圈,接着喷出的几口烟其直如矢,射入先喷出的烟圈之中,烟圈也渐渐四散,漫成烟雾。
这是王老缥头在外走镖时传下的信号,圆烟圈套交情,直烟线表武力。
意思是说:“好朋友们,给我们圆圆面(卖人情)吧,不然若用武力,落个两败俱伤,可坏了江湖义气。”
镖师们对陈应南的话了不置可否,云慕同见陈应南神色倨傲,暗道,这少年好大口气,几句话惹得大家都不高兴。心中也是有些不喜。
车辆马匹继续西行,黄昏时分,已将近强宁镇外的七盘关,山道狭窄,这七盘关乃川边界一个险要所在,它倚山面河,两岸悬崖高达百丈,下面的河水给峭壁约束成只有五六丈阔的急流,在山谷中奔腾而出,宛若万马脱缰,水花溅成浓雾。
一行人走出山口,见前头半里之地,有一匹白马缓缓而行,马上人一身白色衣裳,配着白马,更显得潇洒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