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头，她把耳朵贴近手机边，想离那令人心安的呼吸声近一点，更近一点，却发现枕头不知何时已然湿透。

……

天光大亮。

李貌睡醒的时候爸妈已经去了医院，发现手机还通着电话，他试着唤了一声，“大玉？”

“嗯？我在。”

“你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会儿了。”她柔柔小声道，顿了顿，又喃喃轻语：“小貌哥哥，我想你了。”

李貌一个激灵，瞬间从床上弹起，边换衣服边道：“我这就过去！”

接着他拔掉充电线，把手机一直带在身边，每干一件事就报告一声进度。

“在刷牙了。”

“在上厕所。”

“在穿鞋了。”

“在拿墨镜、钥匙和学生证。”

“出门了。”

“上电梯了。”

“出小区了。”

“有两个小屁孩在吵架，男生好像把女生的早饭给吃光了，女生气的直掉眼泪，等会，我给他们买几个包子。”

“老板，来六个包子，三个肉馅三个菜馅。”

“给，你们拿着。”

“谢谢哥哥。”两小童齐声道谢。

“光谢我还不行，你们还得谢谢姐姐。”李貌把手机递到他们面前。

两小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谢姐姐，但他们拿了包子，占了便宜，谢两声又没什么，于是齐齐凑到手机跟前，用稚嫩声音喊道：“谢谢姐姐！”

“不客气呀。”手机那边传来大玉软糯糯的声音。

“姐姐，你声音真好听！”那个男孩匆忙咽了嘴里的包子，直愣愣夸道。

旁边那个女孩噘着嘴，好像有点不高兴。

“再好听也是我家的，行了，赶紧去上学吧！”李貌狠狠揉了揉男孩的脑袋。

然后对大玉解释：“我不是吃醋，就是现在时间真不早了，再耽误他们就要迟到了。”

“我知道，我知道。”大玉偷笑。

“车来了，我上车了！”

……

远处，瞧着李貌消失的背影，江新月怔怔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刚才那两个孩童忽地让她想起了自己和小貌差不多大的时候。

李貌也总是喜欢抢自己的早餐，每次都非要把她惹哭。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虽然他还是会抢自己的早饭，可每次都另外准备了自己爱吃的玩意。

她又想起了他们以前的聊天记录，以及昨晚老妈对择校这件事的毫不退让。

夏日的晨风拂面而来，江新月有些迷茫，她和李貌之间的距离，好像随着刚才那辆驶离的公交车，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无论自己怎么追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