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贾雨村被判流放三千里,家产系数抄没。
而亲自办他的,乃是江苏巡抚,赵贞吉。
贾雨村欲哭无泪,但却无言能辩。
他知道,有些话他一旦说出来,估计连这条命都保不住。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只是眼神之中满是不甘。
至于贾放,则直接被从应天府大牢里放了出来。
当初他跟娇杏儿之间的那事,由于当事人如今已经不见了芳踪,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那一天晚上参与缉拿贾放的应天府衙役,由于并没有亲眼见到贾放与娇杏儿行那等事情,所以案子再审时也就没了人证。
毕竟,贾雨村还是要点儿脸的,不可能让手底下的衙役将自己夫人的玉体看了去。
因此,当初应天府衙役锁拿贾放的时候,其实两个人早就已经穿上了衣服。
如今再审此案,在衙门里混饭吃的这帮衙役自然不会站出来胡乱指认。
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何况,如今曾经的上司贾雨村已经被判了三千里流放,这个时候再去跟贾放为敌,那纯粹是自讨没趣。
这样的情形下,贾放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应天府大牢。
不仅如此,还擢升到了扬州通判的位子上,妥妥的正六品。
至于织造局的那桩案子,也在臬司衙门的牵头下破了案。
案子是当地的悍匪胡五所为,在抓捕现场,胡五拼死抵抗,被臬司衙门的官兵给乱刀砍死了。
其余同伙,亦系数就地伏诛。
而织造局从应天府各县筹措的银子,全部被这帮悍匪给挥霍掉了,无法再追查下去。
至此,织造局一案也就结了案。
当贾放得知这一消息,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将这桩案子办成这般的铁案,这赵贞吉真是用心良苦啊。
不过,事到如今,这些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此刻的他,再度来到了普宁庵中。
而他的面前,一个身穿出家人袍服的女人则在默默拨弄着手里的佛珠。
女人并未剃度,而是带发修行的。
这一位,正是贾雨村曾经的夫人,娇杏儿。
看着眼前这别有一番美感的女人,贾放声音温和的道:“我……我还是喊你娇杏儿吧,能从应天府大牢里出来,多亏了你给我的那本账簿,今日过来就是想对你道声谢的。”
娇杏儿闻言,双手合十道:“施主请回吧,这里没有什么娇杏儿,这里只有妙心,过往凡尘已成云烟,施主不必挂怀。”
说罢这番话,她默默闭上了眼睛。
贾放见状,走到她的身边在她的耳畔俯身低语道:“你与他之间,只有他欠你的,要不然你我之间也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如今他罪有应得已被流放三千里,你应该重新开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