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托马斯退下后，罗丝玛丽转向窗外。晨雾渐渐散去，露出了伦敦繁忙的码头。远处，一艘挂着荷兰旗帜的商船正缓缓驶入港口。

历史的车轮即将转向关键的时刻，而她，必须在这场风暴中为商会找到最安全的港湾。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费尔南多，你那边可以安排到些许宫廷内部的消息吗？"

费尔南多微微一笑："已经在做了。我有个表兄在宫廷乐队任职，最近宫里确实有些异常。"

"哦？"罗丝玛丽来了兴趣，"说说看。"

"首先，詹姆斯二世最近频繁召见天主教大臣，这让新教贵族很是不安。其次，"费尔南多压低声音，"有人看到荷兰使节深夜出入王储玛丽公主的寓所。"

玛格丽特倒吸一口冷气："王储玛丽？她不是......"

"是的，"罗丝玛丽接过话头，"她是威廉亲王的妻子。看来，王室内部已经出现了分裂。"

就在这时，克莱顿教授到了。这位看似温和的学者走进房间时，目光敏锐地扫视了一圈："我猜，这是关于晚宴的事？"

"教授果然消息灵通，"罗丝玛丽示意他坐下，"不知道您对目前的局势有什么看法？"

克莱顿接过玛格丽特递来的茶，慢条斯理地说："有趣的是，不仅是商会收到了邀请。我所在的皇家学会，也收到了类似的请柬。"

"皇家学会？"费尔南多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这么说，詹姆斯二世是想......"

"没错，"克莱顿点头，"他想笼络各方势力。商会代表着财富，学会代表着智慧，这两者都是王权不可或缺的支柱。"

罗丝玛丽若有所思："但问题是，他未必能笼络得住。"

"确实，"克莱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尤其是在某些人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情况下。"

罗丝玛丽心中一惊，但面上不动声色："教授此言何意？"

克莱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罗盘："这个送给你。在适当的时候，它会很有用。"

罗丝玛丽接过罗盘，发现它的指针也在不规则地转动，就像她的怀表一样。她刚要询问，却见克莱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好了，"克莱顿站起身，"关于晚宴的装扮，我建议你选择紫色。那是皇室的色彩，却又不至于僭越。至于其他的......"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罗丝玛丽的怀表，"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等克莱顿离开后，费尔南多才开口："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是的，"罗丝玛丽握紧了手中的罗盘，"而且我怀疑，他不仅仅是个普通的教授。"

"那我们接下来......"玛格丽特问道。

"分头行动，"罗丝玛丽果断地说，"玛格丽特，你负责打探其他商会的动向。费尔南多，继续收集宫廷内部的消息。而我......"

她走到窗前，看着港口那艘荷兰商船："我要去会会那些荷兰来的客人。"

下午，泰晤士河畔的海员酒馆。

这家名为"金锚"的酒馆是荷兰商人在伦敦最常光顾的场所。罗丝玛丽选择了二楼的一个角落位置，正好能俯瞰整个大厅。

"小姐，"托马斯低声报告，"那艘荷兰船的大副刚刚进来了。"

罗丝玛丽端起茶杯，目光越过杯沿打量着楼下刚进门的高大男子。让她感兴趣的不是这位大副本人，而是他胸前别着的一枚徽章——那是奥兰治家族的标志。

"有意思，"她轻声说，"一个普通商船的大副，为什么会戴着亲王家族的徽章？"

就在这时，又一群人走进了酒馆。为首的是东印度公司的理查德·布莱克，而在他身边，赫然就是那位荷兰大副。

"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罗丝玛丽放下茶杯，"托马斯，准备行动。"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封信，这是她特意准备的。信封上盖着维也纳商会的印章，这是她通过特殊渠道弄到的。

"去吧，就按我们说好的做。"

托马斯点头，拿着信下楼，装作不经意地在布莱克那桌附近经过。正如罗丝玛丽预料的，那枚奥兰治徽章立刻引起了托马斯的"注意"。

"抱歉，先生，"托马斯做出惊讶的样子，"我是维也纳商会的信使，这枚徽章......"

荷兰大副警惕地看着他："这与你何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