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罗丝玛丽顾不上这些。她呆呆地望着商船爆炸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片平静的海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克莱顿连同他的时空疤痕，已经完全消散在时空的长河中。

"小姐！"托马斯的声音从胸针中传来，"教堂的情况已经稳定，威廉姆斯被制服了。但是......"

"但是什么？"

"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关于克莱顿的真实身份......"

罗丝玛丽苦笑："让我猜猜。克莱顿其实是未来的我派回来的观察者？为的是确保这个时间节点能够正确进行？"

通讯器那端沉默了一会，然后传来李修然惊讶的声音："你早就知道了？"

"不，"罗丝玛丽轻声说，"直到最后一刻我才明白。当他说这是"最好的结局"时，我就懂了。因为只有真正了解历史的人，才会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结果。"

她抬头看向天空中那个小型的时空漩涡。它正在缓缓消失，但会在未来的很多年里，成为伦敦最神秘的气象现象之一——每当子夜时分，圣保罗大教堂上空都会出现一圈神秘的光晕。

"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卡洛琳问道。

罗丝玛丽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被海风吹乱的裙摆："首先，确保威廉姆斯被严密看管。他掌握的未来科技太危险了。"

"已经安排妥当，"安东尼奥的声音传来，"我的人会把他秘密转移到一个特殊的地方。"

"很好，"罗丝玛丽点头，"其次，托马斯，你和李修然负责清理教堂地下的那些装置。切记小心处理，不要触发任何残余的能量。"

"明白。"

"卡洛琳，"她继续说，"去联系那些古老守护者的后裔。告诉他们，是时候重新激活整个伦敦的地下封印网络了。我们不能让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

"那您呢？"卡洛琳问。

罗丝玛丽望着逐渐消退的潮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我要去见一个人。确切地说，是去送别一个人。"

半小时后，在泰晤士河畔的一个隐秘码头，罗丝玛丽见到了最后一位时空守护者。那是一个看起来年过七旬的老者，但他的眼神却格外锐利。

"克莱顿完成了他的使命，"老者说，"虽然方式有些出人意料。"

"他用生命换来了这个世界的安宁，"罗丝玛丽说，"这让我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时空管理局从来不直接介入历史？明明你们有能力改变一切。"

老者笑了："因为真正的改变必须来自于历史内部。就像你，一个穿越者，却选择用这个时代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这才是历史应有的模样。"

"所以克莱顿的牺牲......"

"是他自己的选择，"老者打断她，"正如你选择留在这个时代一样。说到这个，现在空间断层已经消除，你是否考虑过回到现代？"

罗丝玛丽望着平静的河面，月光在水面上洒下一片银辉。她轻声说："我曾经以为，穿越到这个时代是个意外。但现在我明白了，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因为商会？因为那些追随你的人？"老者问。

"不仅如此，"罗丝玛丽转身，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伦敦城，"这是一个充满可能性的时代。工业革命即将爆发，新的社会秩序正在形成。而我，恰好站在这个时代的转折点上。"

老者露出赞许的微笑："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是的，"罗丝玛丽坚定地说，"我要留下来，但不是为了改变历史，而是要参与历史。用这个时代的方式，去推动那些本该发生的变革。"

"那么，"老者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怀表，"这个给你。它能帮助你感知时空的波动，避免再发生类似今天的危机。"

罗丝玛丽接过怀表，发现它的样式和威廉姆斯的完全不同。这只怀表更像是一件古老的艺术品，表盘上刻着复杂的星象图案。

"这是......"

"时空守护者的信物，"老者说，"从今天起，你就是伦敦的新任守护者。克莱顿用他的方式完成了交接。"

罗丝玛丽握紧怀表："我不会辜负这个责任。"

"我相信你不会，"老者转身准备离开，但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还有一件事。关于你父亲......"

"您是说，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父亲？"

"不，"老者神秘地笑了，"我说的是你真正的父亲。他当年也是一位时空守护者，负责看管东亚区域。也许有一天，你们会在时空的长河中相遇。"

说完，老者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句话："记住，真正的守护者要学会的，不是改变历史，而是倾听历史的声音。"

"父亲......"罗丝玛丽握紧手中的怀表，无数思绪在心头涌动。但现在不是深思的时候，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