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熠哑然失笑,先是拜谢石水,然后说道:“师叔,其实我也……也去过几百年后,这个大宋应该不是你想的那个大宋,仁宗之后并不是英宗。总之,多谢师叔的好意。”
石水也知赵宗熠身怀入梦仙法,没有深究下去,“既然你有谋划,我就不多问了,安心等我回来,莫要一个人涉险。”
赵宗熠笑了笑,石水还真把自己当成小孩儿了?呃,这具身体才十八,石水大了他近十岁,也难怪……
“恭送师叔。”
“嗯,走了!”
二人在柳树坡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骑马而去。
……
樊楼,云溪阁。
开封府的权知府事,王素亲自到场,在曹家随从、一众歌伎和焦翔的跟前,不安地来回踱步。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你让我怎么向曹家……咳,怎么向官家交代?”
焦翔满脸委屈,“大人,卑职进来的时候,曹公子确实不在啊。”
几个曹家随从甚是激动,“你胡说!我家公子根本没有出来过!一定是你伙同其他人,将我家公子绑走了!”
“肃静!”
王素喝道。
他走到窗边瞧了瞧外面的景色,“既然没有走门,那么窗户就是唯一的出入口。可是楼下人山人海,即便将曹公子从这里拿绳索放下去,也会被人看到才是。”
跟着过来的开封府左军巡使覃炎是焦翔的死对头,此时落井下石的调侃道:“难道焦兄的同伙能飞?带着曹公子飞走了?”
焦翔的眼皮稍稍跳动,没有说话。
王素回神瞪了覃炎一眼,“你飞给本官看看?”
覃炎抱拳告罪,“是属下失言,大人见谅。”
王素不禁头痛欲裂,“先将这些曹家仆从、歌伎、和焦翔全部带回衙门,本官要亲自审问。另外派人封锁这个房间,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是。”
覃炎领命。
王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查案,如果不能找回曹琢,等到了明日,开封府就得因为焦翔涉案而避嫌,此案就要移交大理寺了。
到时候,他肯定会参一个驭下不严之罪。
一行人在云溪阁老鸨子哭天喊娘的叫唤声中,带走了这里最红的几位伎子,围观之人也越来越多,场面变得有些混乱不堪。
王素好不容易挤到了自己马车的旁边,就要上去了,岂料又听到了属下来报。
“大人!大人!不好了,有命案发生,顺阳王府出事了,有刺客潜入王府,杀了王府的二公子,还……还割走了头颅。”
小吏的话刚说完,王素已经两眼一翻,栽倒在了马车旁边。
“大人!”
“快!扶大人上马车!来人,去请大夫!”
焦翔趁着混乱,左顾右盼,终于在人群里看到了今天跟自己过来的下属。
那人悄悄挤了过来,“兄长,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被自己人抓了?”
焦翔答非所问,“周二虎,我能相信你吗?”
周二虎笑道:“兄长,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多年的情分,何需多此一问?再说了,如果不是兄长,我这会儿还在街边卖肉呢,如何能进衙门当差?”
焦翔点头,是他的心乱了,周二虎一直是自己的心腹,这么多年帮他办了不少事,绝对信得过。
“你现在立刻去我家,让你嫂子去我的房间,将床底下的那件多余之物尽快处理掉!记住,事情要办的隐蔽些,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塞到周二虎的手里,“二虎,帮帮你嫂子,连夜将东西埋到这处院子的地下。”
这是他新买的院子,还没来得及过户,原本是有养个外室的打算,结果出了现在这档子事,也就只有拿来藏尸了。
周二虎知道这处院子的位置,还是他从中找到了牙人,才选了这院子。
焦翔又叮嘱道:“你让她不要慌,事情办完后,再去潞王府找我姐姐,让潞王殿下出面救我!”
周二虎越听越心惊,连忙点头,“知道了,兄长,我一定办好此事。”
“快去。”
焦翔催促道。
……
悠然田庄。
赵宗熠回到自己的院子,看到西侧的房间还有亮光,于是询问院里的丫鬟。
“盛姑娘与王姑娘如何了?”
守夜的丫鬟回答道:“盛姑娘和王姑娘是戌时起的,奴婢们不敢怠慢,立刻伺候洗漱,又去厨房给她们端来了饭菜,可是盛姑娘心情不好,不吃不喝的,还是王姑娘劝了好久,她才喝了一小碗粥。嗯,现在又歇下了,两位姑娘应该在聊天?”
“嗯,知道了。”
赵宗熠问完,就准备回房间休息。
这时,西侧房间的房门打开了,梅儿披着衣裳,急匆匆地叫住了赵宗熠。
“世子爷留步!”
赵宗熠回头看去,“梅儿姑娘,有什么事吗?”
梅儿慌慌张张地行礼,试探性的问道:“世子爷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家姑娘回去?”
赵宗熠皱眉思量了片刻,随后眉头舒展的笑道。
“我与盛家还算有些交情,不想因为某些误会断送了两家的情谊,所以才留盛姑娘小住几日。如果盛姑娘想通了,我明早就能派人将她送回盛家。”
梅儿点头道:“想通了,想通了,姑娘不怪世子爷那位女属下的失礼之举。而且世子爷如此重视与盛家之间的情分,姑娘也很感激。”
赵宗熠与她约定明早送人回京:“好,你与盛姑娘早点休息吧。”
他进屋后,用火折子点燃油灯,看到了桌上的少师剑、秋蝉剑和青雀鞭,一时间失了神,想起石水托付的那件大案。
“师叔,你的这件事情可不好办呐。”
摇了摇头,去除杂念,他盘腿坐到了床上,缓缓运转《洗经伐髓诀》,巩固刚刚突破的第六层。
约莫半个时辰后。
老管家刘兴敲响了他的房门,“少爷,皇城司的人找上门了。”
赵宗熠睁眼,喃喃,“来得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