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准备拔刀之际,赵宗熠动如脱兔,已经率先冲进了人群,手中竹棍刺出的每一下,都能准确的点在每个人的右手腕上,打落他们的佩刀。
佩刀掉落后,这群护卫就成了待宰羔羊,被竹棍抽得哭爹喊娘,惨叫连连,跌倒在地。
赵宗熠收拾完最后一个护卫,转身用竹棍顶住庞头领的咽喉,“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庞头领满脸不忿,“暗中伤人算什么本事?如果你真有能耐,敢不敢真刀真剑的与我比划比划?”
这时,马车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得无礼!”
帷幔掀起,一位约莫三十岁的男人探身出来,看他一身青色软缎蜀绸和翠云裘大氅,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肯定不是王府的下人,身份必然很尊贵。
他笑着对赵宗熠行礼,“族弟留步,还请上来一叙。”
赵宗熠根本不认识对方,心生疑虑,“你是谁?”
男子回答道:“赵宗实,家父邕王,我是家里行九,族弟也可以唤我一声九哥。”
邕王的第九个儿子?那不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吗?听说此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曾用假名参加了两个月前的会试,一举夺得二甲头名,掀起在京城轩然大波。
等等,他叫什么?赵宗实?好家伙,难怪邕王差点成了太子,原本“天命”在这儿啊。
在赵宗熠“家乡”,历史上的宋英宗就叫这个名字,可惜此宋非彼宋,这个赵忠实注定不可能天命所归了。
“宗实兄,幸会,不知你找我有何事?”
赵宗实笑道:“是父王有要事要找族弟相商,特让我来请回族弟。”
“不去。”
赵宗熠转身就要走。
“且慢!”
赵宗实整个人都钻了出来,站在车辕上,“族弟的红颜知己已经先一步去了邕王府,如果族弟不去,她恐有性命之忧啊。”
“什么红颜知己?”
赵宗熠默默回忆着原主的记忆,喜欢的歌伎不少,但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又没有动真情,何来的红颜知己?
至于他自己,那就更没有了。
赵宗实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了答案,“广云台的魏行首。”
赵宗熠有些无语,他喵的广云台是个筛子吗?到处漏风?这才过了多久?邕王府就得到消息了?有够离谱啊。
“宗实兄,我与魏行首今天初见,只是简单聊了几句,她怎么就成了我的红颜知己?依我看,你还是赶紧把人放了吧,在下改日再去拜访邕王殿下。”
赵宗实没有强求的意思,“既然是这样,那族弟去吧,我也该回了,只可惜红颜薄命啊。”
说完,他向车夫道了一声回府,便钻回了车厢。
王府护卫们此时也拾起了各自的佩刀,在庞头领的带领下,默默跟在马车后面,一个接一个的在赵宗熠跟前路过,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特别是庞头领,脸贼臭。
赵宗熠翻身上马,看着渐渐走远的马车,叹了一口气,追了上去:“行,我应邀。”
车窗的幕帘被掀开,赵宗实看着外面骑马并行的赵宗熠,笑着问道:“族弟怎么突然改了主意?是放心不下佳人?果然是有情有义。不过,族弟难道不怕自己赴的是鸿门宴?”
赵宗熠懒洋洋的回答:“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了,我是邕王案的唯一幸存者,现在又有这么多人目睹我去了邕王府,一旦我遭遇不测,邕王难辞其咎,邕王案也会死死钉在他的身上,再无翻案的可能。”
他瞥了一眼马车上的赵宗实,“所以,邕王如果不傻,就应该希望我好好活着。如此一来,就算是鸿门宴,我又有何惧之?”
“看来,族弟是个明白人。”
赵宗实笑着点点头,随后放下了帷帘。
亥时五刻,邕王府。
已经到了深夜时分,邕王府一反常态,不仅灯火通明,门户大开,下人们也是一副忙碌的景象。
赵宗熠在王府门口下马,然后跟着赵宗实,步入邕王府,来到会客的前厅。
此时的前厅里,邕王赵旦端坐在主座,两侧还有十几名披甲带刀的侍卫保护,他看到赵宗熠进来,“啪”的一拍桌子,正要吹胡子瞪眼。
只见赵宗实快步走到他的身边,俯身低语了几句。
邕王赵旦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和善了很多,他摆了摆手,“都下去吧,来人,上茶!”
护卫们离开后,几个年轻漂亮的侍女步入前厅,给赵宗熠等人奉上了热茶。
“怪不得贤侄可以从兖王府死士的围杀中生还,原来是有一身好武艺?是伯父看走了眼,小看了贤侄啊。”
赵宗熠看得出来,邕王刚才明显是要给他来个下马威,是赵宗实劝住了他。
“殿下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邕王赵旦笑道:“快人快语,本王喜欢。”
说完,赵宗实已经将一个木盒放到了赵宗熠的手边。
打开后,木盒里面是一叠京城商铺的地契、一叠悠然田庄附近的良田地契和十张一千两的银票。
邕王赵旦抬手指着木盒,“这些地契是你之前抵给赌坊的,本王现在还给你。说起来,还是你占了大便宜,你把这些店铺交给本王的时候,全都是亏损的状态。”
他说起这个就来气,情绪逐渐激动,“有几家店是掌柜无能,经营不善,还有几家店更可恶,掌柜居然做假账贪墨!你们郡王府是没人管事吗?”
“咳咳。”赵宗实忍不住咳了一声。
邕王赵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岔开了话题。
“总之,本王把这些地契都还给你,然后再给你补偿一万两银子,希望你我之间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
赵宗熠将银票拿出木盒,摆在桌上,“银票就没有必要了,殿下的好意,晚辈心领。”
他起身拱手行礼,“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那晚辈就告辞了。”
“慢着。”
邕王脸色阴鸷,“本王的好处,是这么容易拿走的吗?作为交换,你得替本王办件事。”
赵宗熠早就知道这老王八不怀好意,此时也用不着给对方留面子了,轻慢的笑道:“哦?何事?说来听听。”
邕王挥了挥手,一个侍女端来了托盘,放在了赵宗熠身边的茶几上面,托盘里面只有一件东西。
一块腰牌,上面赫然三个大字:兖王府。
“你拿着这块腰牌,去一趟开封府衙,就说刺杀你的那批死士在现场遗落了证据,这是他们的随身之物。”
赵宗熠笑了笑,“东施效颦,邕王殿下还真是昏招频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