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一脸茫然,直愣愣地看着少女。
盛明兰冷脸解释道:“任何好东西都不可能在我的手里待得长久,与其这样,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还能落得一身轻松。”
齐衡喜形于色,原来自己的心意没有被她拒绝?
“你的意思是说,笔是她们抢走的?那太好了,等下次有了好东西,我悄悄给你,不被旁人知道。”
盛明兰渐渐失去了耐心,很是苦恼地反问:“小公爷,我本以为你是个明白人,可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齐衡还是一脸茫然。
盛明兰无可奈何的说道,“不如今日,我与你说个明白,你对我越好,与我越是麻烦。”
“麻烦?怎么会是麻烦呢?”
齐衡仿佛受到了冲击,瞪圆了双眼,失魂落魄地看着盛明兰。
自己如此真心相待,对六妹妹来说……竟然只是给她添了麻烦吗?
“什么人?!”
丫鬟小桃猛地大喊,因为她在月洞门的边缘看到了一缕随风摆动的衣袖,虽然很快就缩回了门后,但还是被她发现了。
“咳,我路过此处,并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
赵宗熠探头出来,尴尬的笑了笑,随后默默现身,步入学堂,微笑着与他们见礼。
盛明兰惊慌失措之间,已是面如土色,自己私会外男也就罢了,还被人抓了个正着,岂不是清白尽毁?
她语无伦次的问道:“世子爷?你怎么……还没走啊?”
赵宗熠看着随时就要落荒而逃的少女,笑道:“我的东西不见了,特意回来找找,六姑娘和齐兄怎么在这儿?”
只怪他太不小心了,眼见眉心的神秘能量即将蓄满就有些放松警惕,不经意间露出了“小鸡脚”,被这眼尖的丫鬟给发现了。
齐衡走到赵宗熠的跟前,主动挡在二人之间,用身体护住盛明兰,“世子不见了什么东西?在下可以帮忙。”
盛明兰见此良机,用手招呼自己的丫鬟小桃,二人正要悄悄离场。
赵宗熠不徐不慢地叫住她,“六姑娘,你刚刚说自己被一桩麻烦事儿给缠上了?或许,我有办法助你脱身呢?”
心中也在呐喊:别走啊!你要是走了,单凭一个齐衡?何时才能帮我蓄满能量?
齐衡那张俊朗的脸上原本还挂着和善的笑意,听到赵宗熠的这些话后,笑容立刻消失,脸色也暗沉了下来。
“世子这是何意?”
盛明兰也在不远处行礼,“此事与世子爷无关,那些话都是我与小公爷的玩笑之言,莫要当真……”
赵宗熠打断道:“六姑娘,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如果你真心要摆脱麻烦,还请听我一言。”
他对齐衡与盛明兰之间的情情爱爱没啥兴趣,也无心牵扯其中,不过现在要将盛明兰留下来,只能点评点评了。
盛明兰看看赵宗熠,又瞧了瞧齐衡,犹犹豫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一言不发。
齐衡面色凝重地询问赵宗熠,“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宗熠悠闲地依着木柱,问道:“齐兄,我有一些问题需要你的解答,不如咱们这就开始?”
“你问吧。”
“请问,盛宅的当家主君是几品官?”
“盛大人是礼部郎中,正五品。”
“那齐国公是几品爵位?”
“从一品。”
齐衡急躁地回答道,若是平日里的他,定能察觉赵宗熠的意图,可惜事关盛明兰,使得他早已丧失了理智,落入了话术陷阱。
赵宗熠假装惊讶,略带戏谑,“门第差距如此之大,试问京城有哪位一品勋爵愿意与一个五品小官攀亲家?还是嫡子与庶女结亲?别说明媒正娶了,即便是纳妾也不够格吧?”
齐衡心里咯噔一下,他与盛明兰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深知六丫头看起来唯唯诺诺,与世无争,实则心气极高,绝无可能与人为妾。
他沉声解释道:“我不在乎什么嫡庶之分,什么门第高低,只要那女子是我认定之人,愿意与我同心,这些都不是问题。”
赵宗熠不禁双手环胸,继续压迫对方的心理防线。
“不是问题?那齐兄打算如何去说服齐国公和平宁郡主,让他们同意你取盛家庶女为妻?以我对平宁郡主的了解,此事绝无可能!莫非,齐兄是想与六姑娘私相授受?”
齐衡终究是失态了,“你胡说!我从未有过此意!”
赵宗熠也知盛明兰经历了生母的惨死,又在盛家目睹了这么些年的妻妾宅斗,时刻谨记卫小娘的临终告诫:宁为农夫妻,不做公府妾。
所以,盛明兰不可能自愿给任何人做妾,而齐衡也不愿意强迫她,想与她共度一生,只能许以正妻之位。
“既是这样,在齐兄没有说服父母之前,就不应该继续纠缠六姑娘,给她徒增烦劳。明知自己不能许她正妻之位,还要如此纠缠不休,难道是想要趁机毁坏六姑娘的名声,逼她就范?入你国公府为妾?”
齐衡再无儒雅之态,厉声喝道:“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赵宗熠用手指敲敲额头,假装回忆着,“刚才在策论之时,齐兄还是信誓旦旦的说,要世人恪守名分和礼数,方能天下太平。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能例外了?如此双标,难道不是出尔反尔的小人么?”
齐衡虽然听不懂什么是双标,但出尔反尔和小人还是能听懂的,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差点吐血。
他看向盛明兰,“六妹妹,别听他胡说,我一定会娶你为……”
“小公爷!慎言!”
盛明兰惊恐万分,连忙打断齐衡,俏脸变得雪白雪白,再无血色。
赵宗熠仿佛一场戏剧的看客,立场百变,又开始给齐衡出主意。
“如若齐兄真能明媒正娶六姑娘,我相信盛紘大人定会欣然同意,毕竟这门高攀的亲事,对他的仕途也是大有助力。”
“况且,在这个礼法森严的世界,六姑娘的个人意愿并不重要,正所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齐兄只需……”
齐衡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深情,神情严肃的说道:“不!六妹妹的个人意愿很重要!”
曹!白痴啊?恋爱脑么?
赵宗熠扶额,笑道:“齐兄,在你没有说服父母之前,还是与六姑娘保持距离吧。需知人言可畏,对你来说,不过是徒增一段香艳的笑谈,而六姑娘怕是只能绞了发当姑子去了。”
齐衡神色迟疑地望向赵宗熠,“世子似乎对我与六妹妹的事情格外上心?”
赵宗熠轻笑几声,揶揄道:“那当然,六妹妹生得这般好看,我亦是看中。我虽父母仙逝,且尚为戴罪之身,正妻的郡王妃之位是没有资格许出。不过,我还能娶两位侧妃,都是有品级,能上宗室玉牒的,与一般妾室可不一样……”
他对十五岁的小丫头片子没啥兴趣,都没长开呢,干瘪瘪的豆芽菜,但是盛明兰溢出的神秘能量又是最浓郁的,让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