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果然我才是纺纱区新一代技术神甫里最厉害的。”

“什么特鲁斯，什么汤姆，全都靠边站。”

“至于你刚才的问候，我祝你的机器马上充满怒火。”对于这句问候，乔治可不能装没听见。

“哈，好可怕的祝福，我都快被吓晕了。”

“有特鲁斯的保护，我现在已经无所畏惧了。”

“我现在可不怕机器发怒了。”汤姆得意地看向乔治。

两人转身，准备离开机器。

然后，咆哮声减弱，运动减缓，逐渐平息。

仿佛有某种不可见的力量，强行按住了机器。

“老兄，你的安抚似乎不怎么有效啊。”

“这不是真的！”乔治听着蒸汽机运行声减弱，运动停止，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浑身颤抖，不敢相信机器停止了运行。

“这怎么可能，我那么虔诚，那么用心！”乔治叫出了声。也许是厂房内蒸汽太多，太热，他的额头上渗出汗珠。

机器不愿意配合自己，这意味着机器的怒火没有被平息，意味着那些女工们的无心的错误没有得到宽恕，意味着自己的忏悔没有奏效。

也意味着，自己将要结束在凡尘的旅途，返回蒸汽弥赛亚的国度。

不！

这可怕的后果让乔治拒绝接受现实。

这只是偶然，一定是。现在再尝试一遍，一定会成功安抚的！

乔治推开来到机器旁的女工，颤抖着手关闭拉杆，中断蒸汽供应。蒸汽压力表上的数字归零。

乔治颤抖着检查机器，管道没有任何泄露，齿轮上的花纹精美得像一幅画，蒸汽机还是那么充满魅力，活塞往复运动，就像左右手一样灵活。

一切正常。

乔治拆下能拆下的零件，挨个祈祷。

“永恒的蒸汽机，你是运动的源泉，愿你……”

“驱动万物的齿轮，你联系着万物，愿你……”

“不息的飞轮，你……”

“蒸汽弥赛亚，您的孩子祈求您的注视。”

重新安装机器。

虔诚地给部件上润滑油。

毫无差错的圣徽绘制。

拉动拉杆，供应蒸汽，启动活塞。

大声歌唱赞美诗，赞美蒸汽弥赛亚。

连杆回旋，皮带传动，卷筒旋转。

然后停止。

乔治额头汗珠渗出，脸色难看，口唇合启，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怒火，我也没有办法。”汤姆坦诚地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太久没有发生难以安抚的机器怒火，这也许是机器频繁发怒的预兆。”

“我去喊特鲁斯帮忙，他一定能行。”原本嬉笑的汤姆此时也变得非常严肃。

机器的怒火，他也安抚不了。

如果特鲁斯都不行，那也许谁来都不行了。

“千万不要！”原本正在失神的乔治，听到特鲁斯的名字，仿佛被针刺了似的，大声拒绝。

“为什么？特鲁斯现在很厉害的，今天的安抚仪式，你也在场，你看到了他的能力的。”汤姆满头问号。乔治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抗拒特鲁斯的帮助。

“不，不，先别告诉他。我们去找约翰机械神甫请求帮助。”

“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特鲁斯的事吧，所以才不愿意请求他的帮助？”

“没，没有的事。我只是不太愿意看到他。谁……谁让他比我们来得都晚，现在却获得蒸汽弥赛亚的祝福，成为神子呢。”乔治强笑道。

“那好吧，你就在这里，我去找约翰机械神甫。不要试图逃离，你知道后果的。”汤姆离开时，叮嘱道。

乔治呆立在机器旁，想起约翰机械神甫的黄铜护目镜，想起满身脏污的技术神甫特鲁斯和他的声音。

“乔治技术神甫，你不可以这样做。”

“要你管，你看那女工都没有意见。”

“她没有意见是因为她有孩子要喂养，是因为你给了钱。如果你没给钱，你认为她会主动贴过来吗？”

“呵，蠢货。我有肉体需求，但我有钱，她有肉体，但她没钱。一次美妙的资源置换，就是这么简单。”

“你最好立即停止，否则我就告诉约翰机械神甫。”

“哼，少拿人压我。你要是敢这么做，一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