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老外借壳惠龙集团投资汉东,有什么不好?”
“就算追查到了具体每个投资人,又有什么意义?”
“上面是要劝他们多投资一点,还是勒令他们撤资?”
陈阳捋了一下发丝,目光看向窗外。
虽然很不想回来,但既来之,则安之。
况且伤透她的是冷酷无情的父母,又不是京州这座城市。
一别数年,京州火车站附近,倒还是老样子。
大量的沿街商铺,售卖皮具箱包百货小吃。
背着大包小包的旅客,依然还是那么多。
不过驶出两个街区后,城市的面貌就不一样了。
相比于很多年前,多出了不少高层建筑。
尤其是当车驶入了光明区,更是看到了许多工地。
有意思的是……
路过大风厂门口的时候,看到大门紧闭还贴了封条。
“这个臭名远扬的大风厂,不就是那个老顽固当年主持改制的吗?”
“春节前还不惜不顾名声,到处帮大风厂拉生意,如今即将破产倒闭,咋不帮忙拉生意了呢?”
陈阳忍不住戏谑一笑。
而她这一笑,立马让坐在另一侧的范建心花怒放,陶醉不已。
陈阳和祁同伟的事,范建当然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
当年在汉东大学,陈阳是出了名的人善心美。
心地善良的她,并没有因为祁同伟来自农村,家境贫困就歧视他。
她和祁同伟,原本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可惜却遭梁璐妒忌。
大了祁同伟十岁的梁璐,还是汉东大学的老师,为了拆散他和陈阳,将两人分配得天各一方。
陈阳到了燕京,入职外汇监管局,而祁同伟则分配到了偏远山区司法所。
痴情的陈阳,没能等到祁同伟调任燕京与她团聚,反而等来了祁同伟当众下跪,向梁璐求婚。
经此一事,陈阳被伤的很深。
甭管谁介绍对象,也不管谁追求,她都一概不理。
不过范建就是喜欢,她如此这般孤傲冷艳,如同冰山美人一般,令人着迷。
“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没有白坐,居然看到了美人一笑!”
范建心神陶醉。
多想再看到陈阳再笑一次。
片刻后。
中巴车缓缓驶抵惠龙电子。
赵小惠带领大量财务人员,早就等候在办公楼前。
当看到陈阳下车,赵小惠并没有任何惊讶。
因为调查组刚从燕京出发,她就已经拿到了人员名单。
两人相视一笑,并没有多聊。
很快,一行人来到会议室。
赵小惠以惠龙集团副总经理身份,例行公事般介绍了集团的海外融资与外汇使用情况。
至于投资入股的那些离岸公司,幕后实控人和股东成员信息,自然是商业机密,一律无可奉告。
陈阳早就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所以她都没有参与提问。
调查组所有人当中,自然只有范建最清楚,这趟任务的特殊使命。
眼看赵小惠始终油盐不进,不肯透露投资人真实身份,他有点绷不住了。
赵小惠提供的资料、回答的答案,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那十几家离岸公司的实控人和投资人,到底是谁,完全没有透露。
最尴尬的是,由于惠龙集团并没有违法犯罪,范建还没办法让法律机关介入一起追查。
这让他怎么查?
他一个小小的副司长算什么东西?
哪怕外汇监管局出面,外国的部门和银行,也不可能提供详细资料。
而派人出国,去明察暗访,也根本不可能。
这十几家离岸公司,明显都是空壳公司。
庞大又复杂的股权结构背后,还不知道层层嵌套了多少个壳。
难道这一趟,真的要白跑吗?
战术性的喝了一口茶水后,目光看向陈阳等人。
“坐了一宿的火车,早饭都没吃,就赶来调查,大家辛苦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放下杯子,范建似笑非笑的看向赵小惠。
“赵总,方便出去单独聊两句吗?”
“可以,您这边请。”
出门后,赵小惠将范建带到茶水间。
“赵总,能不能别跟我兜圈子?”
“把投资人名单交给我,大家都不用浪费时间,行吗?”
赵小惠笑道:“范司长您说什么呢?我没有跟你们兜圈子呀?”
“咱们集团的股东名单,资料里不是有吗?”
范建微微眯眼。
“你那个名单,有什么用?”
“全都是英属维尔京群岛,匿名注册的离岸公司。”
“我要的背后实控人的名单,我要知道到底是哪些人,给你们投资了一百多亿米元!”
赵小惠不急不躁的微笑道:
“抱歉,这我真不知道。”
“这些外国公司愿意投资入股我们集团,我又何必追问他们到底是谁呢?”
范建冷哼道:“他们投资了那么多钱,你别说你不认识他们!”
“实在是抱歉,我真不认识,他们不愿透露真实身份,我能有什么办法?”
赵小惠依然保持冷静。
“你!!”
范建怒不可遏,抬手怒指赵小惠。
“不肯说实话是吧?”
“信不信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们集团有钱也进不来?”
赵小惠笑道:“范司长好大的威风!”
“咱们惠龙集团合法合规经营,到底哪儿得罪你了?”
“难道咱们利用国际投资人的钱,做正当生意也不行?”
范建双手叉腰,恶狠狠的说道:
“你不把名单交出来,就是得罪我了!”
“我回去没法交差,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