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听了甲茎茎的话,皆带着警惕将冷剑收了起来,恭敬行了一礼,又隐秘与黑夜之中。伥杉面前这位黑衣人闻言也想退下,却被甲茎茎留了下来,黑衣人站在伥杉身边,寸步不离。甲茎茎笑着讽刺道:
“白养了你这么长时间,到头来竟还念旧情。”
黑衣人只低头不说话,腰板站的笔直,好像一点都不后悔救下伥杉,甲茎茎微微摇了摇头,又道:
“罢了罢了,心不在我这,怎么养都养不熟。”
然后又对着黑衣人身后的伥杉恭敬行了一礼,道:
“七皇子别来无恙。”
伥杉眯着眼睛冷冷看着面前这位笑里藏刀的甲兄,起身将蒙面的黑色面罩摘了下来,冷漠道:
“甲兄,我竟不知你还在宫中留下这么一手。”
“七皇子多虑了,最近宫中盗贼甚多,隍兄处理朝廷政务脱不开身,为从根源解决祸端,在下才出此下策,没想到冒犯了七皇子,是甲某鲁莽了。”
伥杉冷笑一声,毫不客气道:
“你的人认出我后可是想将我赶尽杀绝的,好忠心的野狗。”
甲茎茎反问一句:
“还不知七皇子深夜到访,是想做什么。”
“想借些东西看看。”
“哦?可是关于谷姜雨与不修的?”
“正是,总觉得事情太过奇怪,可现在看来,我不用再去查了。”
伥杉说着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位少年黑衣人。黑衣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抬眼看过伥杉,可伥杉从刚刚开始便对这位少年关注有加,直到甲茎茎道出那句“心不在这,怎么养都养不熟。”伥杉就明白了,这位少年正是不修。
不修震惊的抬起头来,那双淡绿色的眸子正闪着不可思议的光,伥杉满脸笑意,对上不修那双许久不见的眸子,轻轻将他面上那张黑布摘下,那张熟悉的脸印入伥杉眼帘,他面颊白皙,脸上张开了些,但感觉缺少些血色,伥杉温柔一笑,双手轻抚上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将眉毛,睫毛,嘴唇全部摸了一遍,不修轻抓住伥杉胡乱摸自己手,颤抖着带着思念的声音道:
“殿下为什么会认出来”
伥杉仔细想了一下,他答不出来,尴尬笑了一下道:
“我也不知道,就觉得是你,看来我猜对了。”
二人互相叨诉自己对对方的思念,完全将甲茎茎这个大活人置身事外,甲茎茎尴尬的咳嗽两声,提醒起二人来。不修回头换上一双冷漠至极的眼神,又将伥杉护在了身后,伥杉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没有关系的,便质问起甲茎茎来:
“甲兄,在皇宫中私自培养刺客可是死罪,你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甲茎茎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道:
“在下只想好好保护隍兄,并无他意。”
“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最好只是这个念头,若是对皇兄或谷城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我第一个不饶你。”
“甲某知道。”
“今日就到这吧,不修,咱们走。”
伥杉伸手拉住了不修的手腕便往长乐殿走,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搞清楚不修的一切,既然不修无事,那其他的一切伥杉都不好奇。不修立在原地不说一动不动,开口有些犹豫:
“殿下,不行”
“怎么了。”
伥杉满脸疑惑,可不修不知该如何说出口,甲茎茎在一旁解释道:
“七皇子,不修现在在宫中已经假死,您这样带他回去,事情会暴露的。”
对啊,伥杉竟忘了这一茬,光顾着高兴了,现在带他回去不就是宣告世人说不修还没死,若是不修在被抓去,面对的可是真真正正的人头落地,可伥杉又实在想让不修陪着自己,脸上忍不住露出乐不舍,伥杉咬了咬唇,最终强颜微笑道:
“我都忘了,不修,你先跟甲兄走,我过些天在来看你。”
伥杉虽是这样说,可手上没有一分想要松手的意思,甲茎茎见状,无奈笑了一下道:
“七皇子,我会安排你们私下见面的,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七皇子早些回去休息吧。”
“哦,对啊,好吧,那,再见。”
伥杉这才松开了不修的手腕,不修微微笑了一下,本想安慰一下伥杉,可伥杉已经扭着头跑走了。
伥杉心想眼不见心不乱,知道不修还好好活着便以心满意足,脚下踮着一缕灵力快速离开了这里,一回到长乐殿便一头扎入被子中,活活将自己裹成一个大粽子,直到被子中空气殆尽,伥杉才伸出头来透气,脑袋中混乱的思绪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缓缓地,伥杉听到身后细微的脚步声,他以为是侍女,憋着气道:
“出去。”
“殿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