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伥杉在谷伥隍的书房呆了好一会儿,就这样安静的看着谷伥隍批改公务,直到天黑的不能再黑,伥杉才有些不支的打起哈欠,用小手支着脑袋迷糊点起豆豆。
谷伥隍也有些累了,捏着眉中缓了缓神,看着伥杉的眼神露着温色,甲茎茎换了烧完的烛芯,看着伥杉的眼神也温柔至极,轻声道:
“七皇子怕您心情失落,专门过来陪您,真是有心了。”
谷伥隍只是盯着摇摇欲坠的伥杉,道出一句:
“还陪我,困成这样也不说早些回去,可真不让人省心”
心中又有所忌讳,又道:
“最近…盯着点五皇子,我怕他又闲的无聊没事找事。”
“是。”
甲茎茎温婉一弓,应了下来。谷伥隍将目光转向门口那抹娇小的影子,唤起他来:
“时候不早了,茎兰,你先回府,让不修进来,我与他交代些话。”
甲茎茎闻言退了下去,踏步走到门口,不修正无聊用脚在地上画圈圈,见甲茎茎带着笑容出门,赶忙行了一礼:
“甲兄。”
不修现在也算熟悉了皇宫,现在的眼神没了刚开始的深恶痛绝,多了平静如水的稳重。
甲茎茎轻轻拍了下不修的肩膀,眉眼弯弯温柔道:
“大皇子有话对你说,进去吧,在下先行告退。”
不修微微一愣,与甲茎茎道了个再见便恭敬进了书房,这算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进入谷伥隍的书房,即使在喜欢,也没有说抬头多贪看一眼,懂事的行了一礼:“大皇子”
谷伥杉已经睡的不省人事,谷伥隍正一手扶着伥杉的脸蛋,一手对拿着书卷,威严道:
“免了,不修,你在长乐殿呆了多长时间?”
“回禀大皇子,六个月。”
“六个月。”
谷伥隍重复了一遍,不知道在算些什么,脸色散发着危险气息,开口直白问道:
“你与五皇子,可是有什么渊源?”
不修明显紧张了一下,稳了稳动作,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谷伥隍见他这样,冷笑一声道:
“我就知道,皇城守卫森严,你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孩子,怎么能进的了城,还成功潜入长乐殿,还有五皇子会好好的针对起杉弟,不修,你果然不是块让人安心的料。”
他轻轻的在伥杉头下放下衣物垫着,起身走到不修身边,谷伥隍身高九尺,自带震慑力十分威严,不修在他面前如同一只小蚂蚁,只能默默低着头不说话,谷伥隍直白道:
“我不想知道你与五皇子究竟有什么关系,但是,别以为不懂事的七皇子可以成为你的庇护所,本王也不是摆设,我奉劝你日后别想打什么歪念头,若是将杉弟卷入什么意外,或是你在背后做了什么,我绝不饶你。”
不修稳着眸子,听起来大皇子也没有直接反对他现在留在伥杉身边,抬头肯定道:
“大皇子放心,七殿下带不修如至亲,不修心存感激,早以将七殿下放入心坎,绝不会窝藏私心做什么对不起七殿下的事,若是有,不修自刨,以人头谢罪。”
谷伥隍微微一愣,又道:
“你的人头谈何值钱,说的倒是好听。”
“唔…”
谷伥隍还想继续说下去,伥杉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见从未交谈过的二人在自己面前,奶着音好奇的问道:
“皇兄,不修,你们在聊什么…”
谷伥隍思绪被打乱,回头盯着睡的迷糊的伥杉,训斥道:
“你还好意思说,困了也不直说,睡在这里,不怕真得了风寒。”
伥杉揉了揉眼睛,有点委屈道:
“我睡着了,啊…明明说好今日要陪皇兄的,怎么能睡着呢,皇兄,对不起。”
他好不容易放下顽皮好好与谷伥隍道歉,倒是少见的很,看来是真的想要陪伴安慰自己,谷伥隍微微一愣,有些乏燥的心情也被安抚了下来,叹了口气,回道:
“快些起来,天色太晚,皇兄送你回去。”
伥杉意识又开始模糊,但很努力的摇了摇头,指着不修道:
“皇兄肯定也很累,不用皇兄,我让不修抱我回去,不修呢,不修”
伥杉带着撒娇语气眯眼敞开怀抱,等着不修过来抱他,不修赶忙过去将伥杉抱入怀中,伥杉这幅全然信任的模样,谷伥隍从未见过,一时间有些吃惊,心中默道一句:“这个不修,究竟用了什么邪术,能让杉弟这样信任他。”
千言万语的威慑在此刻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能道一句:
“望你有自知之明。”
也没了其他,伥杉一接近不修便毫无防备的睡下了,不修明显习惯了贴身照顾伥杉,用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将伥杉纳入怀中,毫不费力,脸上露出了坚定,轻声而肯定道:
“不修答应大皇子,这辈子定会对护好七殿下,绝不离弃。”
谷伥隍哼了一声,回头出了书房,专门在门外背了两辆抬轿,自己上了一辆,旨意不修将伥杉放在另一辆上,不修本将伥杉从身上放下来,可伥杉哼哼唧唧的,两只环着不修的手如打了死结,不管怎么也不下来,一大堆侍卫正等着伥杉,场面一时有些尴尬,不修有些无奈,尝试轻声唤醒伥杉,却还不见效。谷伥隍无奈的揉了揉眉头,最终黑着脸破了次例:
“不修,你抱着他坐上来。”
不修眨了眨眼,有些犹豫道:
“大皇子,这不合适。”
谷伥隍皱着眉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威慑力十足,明显是在表达“你以为我想让你坐么,赶紧上去别留在这丢人。”
不修读懂了他的眼神,虽说诸多不适,还是紧抱着伥杉坐上了抬轿,在一大堆奇怪的眼神中坐立难安。
谷伥隍挥了挥手,抬轿的公公道了声“起轿。”这才晃晃悠悠的上了路。
公公在宫中混了多年,也懂大皇子的难堪之处,专门挑选夜晚无人的小路行走,这才让不修紧绷的神经稍微好些,他们路过临华殿身后的小路时,听到从临华殿中传来一阵阵惊慌失措的喊叫,万千少女杂乱无章的尖叫中,唯独一位男人声音格外刺耳,冲破云霄,那是谷姜雨的叫声,听起来都快尿裤子了:
“你你你别过来!啊啊啊啊啊!我求你了鼠兄,打哪来回哪去吧!!!我没做过坏事,我是个好孩子;啊啊啊啊啊啊别上凳子,乔公公,乔公公!快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