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很微弱,但起码还没死。
地上那家伙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呼吸局促且毫无规律,外套上到处都沾着凝固的血块。
难道是从游击队手上逃出来的?
杰克摇了摇地上的人,手臂上的皮肤细腻光滑,顿时让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个人难道是个女的?
杰克的视线聚焦在那斗篷人的胸口……平平无奇,实在不太像。
……要不,确认一下?
杰克默念着骑士团的戒律,一遍又一遍坚定着自己的钢铁意志。
两只手却还是伸向了那人的斗篷扣子。
“咳……”
“啊!”
地上躺着的斗篷人突然呛了一声,给心虚的杰克吓了一跳。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
他将两只作案未遂的手藏在背后,刚想解释。
“我还不能死……求你……救救我……”
那斗篷人惊坐起来,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抓住了杰克的胳膊。
杰克愣了一下。
听声音显然是一个女人,只是相当沙哑。
天色太暗,他看不清斗篷下的脸。
“我会救你的,发生了什么?”
杰克连忙询问,但对方实在太虚弱,甚至无法保持坐起的姿势。
她又倒了下去。
杰克只能伸手将她扶住。
在碰到对方身体的一瞬间,杰克清晰的感觉到这女人瘦得不像正常人。
跟一层皮包骨没什么区别。
“喂,你……”
杰克捏了捏手指,上面沾了些黏糊糊的液体——好像都是血。
“你怎么了?喂!”
看着眼前的女人又要再次昏死过去,杰克试探将她叫醒。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拽住他的背甲,将他往后拖了一截。
他的手一松开,女人又倒了下去。
“老黑?”
他回过头,一个戴着面具的瘦高男人就站在他后面。
老黑是他上周在骑士团外跑步时认识的。
那个时候对方似乎在找人,而那人应该就在第三骑士团。
于是杰克正巧就给他指了路。
当时他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大白天的老是戴个面具。
现在想想,这个世界上也有不少人因为意外毁了容才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吧。
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就像他也不敢说自己姓利亚德一样。
所以鉴于总是戴个黑色面具,杰克干脆就叫他老黑了,跟他家隔壁农场主人养的狗一个名。
——反正他也不知道。
后来又过了几天,才知道老黑其实也是个剑士,偶尔还会在野外碰到顺便指教一下他的剑术。
相处了这几次,杰克倒觉得这个神秘的老黑人还不错,有种莫名亲切的感觉。
也不知道老黑要找的人找到没有。
“唰——”
老黑没有犹豫,直接拔出杰克腰间的剑挥向地上昏死的女人。
“等等!”
杰克拦住了他。
“她受伤了!”
见老黑仍然愣着没有反应,杰克才想起来老黑好像是缇鲁人来着。
“她,受伤了。”
杰克磕磕绊绊的用帝国话重复了一遍。
其实他也没学过帝国语,是入职骑士团后才有外语老师教的。
虽然学得挺快,但基本交流还是需要一点手势才能让对方勉强听得明白。
老黑侧目,看了看地上那一动不动的女人。
犹豫了一阵后,还是将剑还给了杰克。
“她伤得很重,骑士团里的医生救不了她,去城里找教会吧!”
杰克收起剑,三两下扶起女人,准备将她扛在自己的背上。
不过老黑却拦住了他。
“我去。”
杰克看着那张黑面。
他愣了一下,随即又反应过来。
他还得回骑士团报到,不如让老黑背着去城里。
“那……好吧,辛苦你了老黑。”
老黑点点头,将女人抱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是大好人,下次请你吃饭哦!”
杰克向他告别。
杜鲁尔还在外面等着呢,要是回去晚了可不得被嘀嘀咕咕半天。
“……再见,杰克。”
杰克脚步一顿。
每次听到老黑叫他名字的时候,他总会想到一张讨厌的脸。
应该不会吧……要是那老东西,早不得把我抓回去了?
“拜拜!老黑!”
杰克朝他挥挥手,很快就跑向了树林外。
很快,杰克就带着喋喋不休的杜鲁尔离开了。
老黑低头看着怀里的干瘦女性,面具下的眉头紧紧皱起。
“真是……我在干什么啊……”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用的是斯图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