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那泼皮大喜,二话不说就直接从叶翊手里接过马绳,拉着马在前方引路。
旁边的大榕树下,几个年纪颇大的村老正在乘凉下下棋,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感叹。
“哪儿来的富家公子?一出手就是一枚银币,真够阔气!”
“阔气什么?带个路而已,用得着一枚银币?糟践钱的纨绔子弟而已。”
“谁管他,又不是花我的钱?不过,他去村南做什么?那里也没几户人家!”
“谁知道他要找谁,不过这富家公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啊?你们觉不觉得?”
“好像是有这么一点儿眼熟!”
“公子,这里就是村南了!”
那波皮领着路,一路将叶翊带到了村子的南边,前头的几户房屋居住的是村子最南的村民。
“嗯,没你的事了!”叶翊环视一圈便已经认出了与记忆中的依稀相合的地方,当下点头,丢过一枚银币给泼皮,自己一人牵着马继续往南走。
那泼皮得了钱也没急着走,只是单纯想看看这位出手大方的富家公子要找什么人,不料却见叶翊拉了马竟然继续往南边走去。
泼皮连忙出声提醒:“哎,公子!您怕是走错路了,前面没人家了,就只有一座被烧废了的贼屋子。”
走在早已荒草丛生的“归家之路”上,叶翊闻言停了停脚,随即笑了,一边继续往前走去,一边悠悠道:“没走错,那贼屋子就是我家。”
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走了十分钟,绕过山的另一边,叶翊便看到了不远处半山腰上的那座残破的“家”。
上了山腰,站在那棵依旧生机勃勃的大槐树下,看着周遭熟悉却又陌生的一切,叶翊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呆呆地站了许久。
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叶翊努力地想让自己回忆起童年里某些快乐的时刻,但无论怎么想都记不起来,能够记在脑子里的似乎只有痛苦。
心绪因那些悲惨的回忆而变得愤怒、无奈、痛苦与心酸。
想到自己如今还有义父义母,还有归爷爷,还有筱灵与小胖子,体内两只妖精估计也算。
算起来,他已经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往后也绝不会让自己再孤零零一个人。
揉了揉有些酸的鼻子,叶翊将马拴在了大槐树下,自己一人朝着山的后面继续走去。
翻山越岭走了半个小时,叶翊凭着深深刻在脑中的依稀记忆终于寻到了山林中的三座低矮的小坟。
三座坟坟都很矮并排紧挨着,坟头立着石碑,三座石碑的碑文都很简陋。
“祖考叶公明真之墓”
“先考叶公程知之墓”
“先妣叶林氏清清之墓”
三块墓碑下的立碑人都是叶翊的名字。
这三块墓碑都是后来义父遣人立的,当初叶翊父母病故下葬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立碑,既是没有余钱,也是没这个规矩。
至于叶翊的父母爷爷,生前干的又都是折寿的行当,村里更加不可能允许立碑。
本不被允许立碑的人最后立了碑,很显然,这与义父肯定有关。
作为叶村走出去的名人,又是永安镇第一富豪,每年总会给村民们捐钱捐物,美名其曰:“感恩家乡,造福家乡。”
叶父是村子的荣耀,提点“小要求”,村里的人再顽固也不可能拒绝。
这三座低矮小坟墓并没有经过大修,只是整了地势,坟面铺了一层石头,在地上围了一个小小的墓庭,与寻常的家族大墓还是相差较大。
与四周高大的山树杂草不一样,长在墓地里的都是些一年生的杂草,显然是有人年年都来清理。
如今距离上次清理估计也有些日子了,又是盛夏时分,万物疯长,整个墓地都长满了绿油油的杂草。
叶翊动手开始整理,也不用任何工具,因为整个墓地都铺了石头,那杂草看似高大,实则如无根浮萍,轻轻一扯就可以扯起一大把。
除了杂草,整个墓地空空荡荡,与四周杂乱的草丛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但叶翊看起来心里却是舒服多了。
太阳有些晒,干完这些已经满头大汗了,叶翊也不休息,自赤焰灵戒中开始搬出祭品。
童子鸡,烤鸭,桂花鱼,炒牛肉等等十几道丰盛的荤菜,还有几道青菜、糕点与一大瓯的白米饭,三坛美酒,一壶好茶。
一大堆的酒菜摆满了小半个墓庭,这些都是叶翊早上在镇上的酒楼买好的,他早已经忘了父母爷爷爱吃什么东西,所以就着酒楼的推荐点了一大桌子最贵的,酒、茶、饭、菜有荤有素,一应俱全。
酒菜摆好了,叶翊又接着搬出了一大把的元宝蜡烛香,堆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