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板说道:“张老爷也说了,江南富庶,在那种地方商户林立,大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想要赚钱可没那么容易。北方虽然不比南方富裕,但少有人行商,江南所产的货物在这可是供不应求,小女子自然也想分一杯羹。”
这个解释倒也合理,可张洪瑞并未放下戒心,继续试探道:“柳老板既然是来行商的,那为何还要买榆阳县的田地,这东西又带不走,买了岂不是无用?”
柳老板轻笑了一声道:“张老爷这话问得有趣,小女子是商人,自是为了逐利。听闻朝廷要在此处修建水渠,必然要征收大量田地。之前也听闻张老爷仗着手里的田地跟官府索要高价,小女子不才,自然也想效仿一番。”
张洪瑞明白了:“柳老板这是想赚朝廷的钱,可这种事十分得罪人,柳老板就不怕惹怒了朝廷,牵连自己?”
柳老板道:“瞧您这话说的,如今地契在我手里,卖不卖,卖多少自然是由我说了算,官府的权力再大,也不能强抢不是?更何况张老爷你都没事,小女子又怕什么呢?”
张洪瑞笑道:“想不到柳老板与我竟是不谋而合,你我二人竟连想法都一样,怎么不算是一种缘分呢?”
他放下了大半怀疑,商人嘛,只要有利可图,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会这样做倒也不足为奇。
不过听这个柳老板的意思,怕是不会轻易就把地卖出来。张洪瑞略略思索了一番道:“柳老板心思灵巧,在下十分佩服。看在你我二人颇为有缘的份上,有一事在下想要告诫柳老板。”
“哦?”柳老板奇道:“您请说。”
张洪瑞道:“柳老板初来榆阳,怕是对此地不甚了解。不久前朝廷刚刚派了一个官员过来办修建水渠这事,听说是什么工部侍郎,还是三品大官。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较,先前为着我不肯卖地之事多次为难,还煽动百姓诋毁于我。若非在下兄长在阳城任都尉,他心中忌惮,怕是早就对我出手了。”
柳老板听后惊讶道:“竟有此事?可我听说新来的那位大人是个十分俊俏的神仙公子,待人再和善不过了。”
张洪瑞心里啐了一声,暗道女人就是女人,只会看脸。面上却是叹息道:“柳老板你这是被骗了,那位大人最是不容情的,听闻我不愿卖地,竟是不惜损害百姓利益也要重新选址。我本想要为了榆阳县的众多百姓把手里的田地送给他算了,谁知他却记恨上了我,不肯答应这事。”
听他这话,好似谢瑄是那种挟嫌报复,不顾百姓死活的人,而他张洪瑞却是忧国忧民,以德报怨的真君子一般,丝毫不提是他仗着手中田地妄图辖制官府。
张洪瑞继续说道:“柳老板想效仿我,无非是觉得我之前这样做也没事,但那是因为我兄长极力相护。柳老板背后若是没有人护着,一定会得罪这位大人,到时他若是心怀怨愤,报复于你就不好了。”
柳老板顿时惊呼道:“竟是如此,可如今地我已经买了,怕是那位大人也知道了。小女子不过是小小的商户,家中也无人做官,如何对抗得了官府?”
听着她带着惶恐的声音,张洪瑞心中得意,他还以为有多厉害呢,不过是个商贾出身的女人,随便吓唬几句就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