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是裴勇一家,这两家加起来,近三十亩地,整个打谷场都被他们家堆满了麦子。
钱来弟抱着麦子,踏上南边小河上的小木桥,一边把麦子整齐地码在独轮车上,一边望着打谷场上的几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打谷场村里谁家都能用,这两家每年早早的收庄稼,把打谷场给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打谷场是他们家的,害得咱们只能在小路上晒粮食。”
村里各家都要晒粮食,能走的路全部被占了,收回来的粮食没地方放,只能先堆在一堆。
以前有人在大堤路上晒粮食,结果有一年下了三四天大雨,上游又放水,漫到了路上,粮食全被水淹了。
自那之后,都不敢再把粮食放在大堤上。
高翠珍安静的跟在她身后,不接话,不搭腔,脸上面无表情。
碰到村里人从身旁路过,才会扯着脸笑一下,招呼一声。
关月娥迎面碰上她们,笑呵呵地开口:“钱婶,翠珍嫂子,你们家今天田里也能忙完,明天下午可以插秧了。”
高翠珍含笑接过话:“是啊,今年你家多了一个人,你们能轻快些。”
钱来弟啧了一声:“你那弟妹嫁过来没见在村子里转悠,见到人,也不咋爱说话,瞧着有些不讨喜。”
一棍子打不出两个屁来。
关月娥笑着回:“我弟妹胆子有些小,是不太爱说话,跟我一样,不过干活是一把好手,可麻利了,会过日子。”
她倒喜欢弟妹这样的性子,整日话不停的,她处着不舒坦。
高翠珍见公公朝这边看了一眼,边向前走边说:“月娥,你忙着,空了来我家说话啊。”
再不赶紧过去,她公公该发火骂人了。
“哎。”关月娥应了声。
村里嫁过来的小媳妇对各家不了解,一开始会去他们家串门说说话,知道的多了,也不去他们家闲聊了。
家里两个汉子,都爱骂人。
有外人在也不收敛,甚至当着外人的面动起手,她们在旁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拦着又说是自家的事,外人少管。
一次两次之后,没人敢去。
随着天色逐渐暗淡,各家回一个人,在自家门前堆麦子。
小姑娘们回家做饭,做完送去田里。
裴青生放完水回来,听到灶房传来切菜声,进屋说道:“不是说等我回来再做吗,你坐下歇着。”
“没事,现在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晚上煮糙米饭吃。”
谢茯从碗橱里拿出两个鸡蛋洗干净,轻轻磕了一下碗边,鸡蛋壳出现裂缝,对着碗上空,将蛋壳轻轻往两边一掰,蛋黄和蛋清滑入碗里。
望着比鹌鹑蛋小的蛋黄:“吃不好,下的蛋也小,两个鸡蛋不够,再打一个吧。”
裴青生从碗厨底下又拿出一个鸡蛋:“平日里喂些菜,跟人一样吃不饱,几天下一个鸡蛋。”
接过她手中的菜刀,将剩下的香椿切成段。
“去秋凤婶家买鸡蛋,她说等四来嫁出去,家里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打算卖一只鸡。”
谢茯搅着碗里的鸡蛋液:“那她不如把猪卖了,猪吃的多,养鸡可比养猪省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