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快回来,外面冷,被窝我给你捂暖和了,快回家。”
郑桂花瞄了一眼苏翠花,打趣道:“这富贵,咋在村子里乱喊,让人听到多难为情。”
望着对她招手的人,笑了笑:“他人混是混了点,身上也有好的地方,你们聊着,我回家了。”
“翠花嫂子慢走。”谢茯凝望着她的背影,等她走远了才说道,“翠花嫂子是个有主意的人,不会吃亏。”
“但愿吧,富贵混了那么多年,能改过,春兰婶真得好好谢谢翠花。”
只是这儿媳妇不是他们心里期盼的,要想接纳她,怕是难上加难。
郑桂花暗自摇了摇头,打了声招呼回家。
谢茯将大门关好,回屋做里裤,一人两条,现在做得是她自己的。
“对了青生,哪天裴山大哥和丰收大哥来我们家问问,哪里有卖苎麻苗,种子也行,我问过二娘她们,她们都不清楚镇上哪里有卖的。”
裴山他们各处做工,知道的多。
“好,这事我来办,你在镇上安心学,三月回来?”
“大概三月中到月底,稻种育苗,在种上苎麻,五月初能回来。”
到时正好赶上种稻子,月底或者月初收一茬苎麻。
裴青生放下毛笔,搓了搓发红的手,伸进被窝里捂着手炉,看着她缝线。
“种植和野生苎麻还是不一样,我估摸着会死很多苗。”
“那没办法,庄稼和苎麻,肯定是精心伺候着庄稼,会有死的苗,一亩地种出来也不少。”
不能指望一棵苗不死。
“村里每年种庄稼都要死不少,虫害,有一年蝗虫,把外村庄稼吃得光秃秃的,那几天,哭声从早到晚不断。”
眼看着快收成了,蝗虫来了。
“咱们村子向东都运气好,蝗虫没过来,往北去了,听说西边那些村子里,有好些老人哭得晕过去,还有一口气没上来,人就这么没了。”
谢茯当时从林子里跑去西边看了,看到的第一眼,无助,绝望。
对村民来说,庄稼比命还重要。
一年到头精心伺候着,说没就没,搁谁心里都受不了。
裴青生在外时见到过,有心无力。
握着她的手试了试,热热的,不凉。
“给我,我来缝,你捂捂手。”手炉递给她。
谢茯看着手里给自己做的里裤,犹豫了片刻,把针线布料放在他面前,接过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