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眨着眼睛,一副委屈的神情,哄着他。
“不委屈了,我谁都瞧不上,就喜欢你这样的,就喜欢瘸了腿的裴青生。”
“以后在家把大门插上插销,谁来都不开门,一天天的没事干,这家跑那家跑,跟谁不知道他们吃了大粪似的。”
裴青生被她逗笑,懒懒地靠在她怀中:“我没把你想成那样的人,我只是害怕。”
“害怕我不要你?”
“嗯。”
“你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啊。”
“嗯。”
谢茯吻着他头顶的发丝,一只手伸进被窝抓住他的手,用力捏了一下手指。
“怕啥,咱们是夫妻,不要谁都不能不要你,不要想那些,我对你那么好,还证明不了我的心意吗?要不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
“不要,人心挖出来就死了。”
“那我画一个心给你。”
“画?”裴青生不解,她应当没见过人的心长什么样,怎么能画得出来。
谢茯扶着他起身,拿过毛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爱心。
“你瞧,这是爱心,一颗爱你的心。”
没有红笔,只能画一个黑黑的爱心。
裴青生看着纸上奇怪的图形,打趣道:“你的心是黑色的,你有一颗黑心。”
她附和着点头:“对啊,我的心是黑的,谁看见都会跑。”
盯着他的眼睛问:“我家青生会跑不。”
裴青生被她看红了耳朵,羞涩地回:“不跑。”
拿起毛笔,学着她在旁边画了一样的爱心。
两颗黑心紧紧靠在一起。
满意地望着因墨汁没干,晕染在一起的黑色爱心,等墨迹干透,宝贝似的叠整齐,放在床里侧的席子下。
谢茯在一旁静静看着,知道把人哄好了,笑着起身把鸡蛋拿进灶房。
“对了青生。”推开房门进屋,把门关好,穿着袖子踮起脚,“要交税了,如今你成了平头老百姓,徭役税你肯定得交。”
“还有更卒,你腿受了伤去不了,咱们得交钱免服更卒,正卒不知道你要不要去,咱们得问问里正,你情况特殊,我估计不会让你去,你中了秀才应该都免了。”
“如果必须要你去,那咱们只能出钱免,戍卒不用说,大家都是交钱免,这一年税下来,要不少钱。”
更卒,成年男子给当地县衙义务劳动,修河堤,挖水渠等等,每年一次,一次一个月。
因为镇子周围村落多,义务劳动要不了太多的人,再加上去帮县衙免费干一个月,家里就少了一个月的收入。
这时候大家会选择交钱,一人十文,别看不多,但镇上周围村落多,加起来能收好几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