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去!”衔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毫无感情的开口撵人。“八苦你也出去,这件事...只能我自己来做。”
严冲还没反应过来,八苦已经架着他离开了院子,甚至顺手把那扇掉下来的门又给靠上。
“那是衔蝉的因果,她若是不能自己解决...最终黎平所造的杀孽,会让她万劫不复!”严冲还在挣扎,甚至以八苦的力量都有些压制不住,他只好轻声把事情解释给严冲听。“相信她,我们...只需旁观即可。”
黎平看着他们退去,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打了个呼哨,对面楼上的那具活尸撞破窗户,直接落到了这边的院子里。衔蝉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个动作僵硬的宿敌,心里暗暗叹息。
猫又。当初自己就是和它一战,最后杀死它之后力竭坠崖,被当时拣柴过冬的黎娃带回了家。孰料当初的孩童竟然背着自己,把这具尸体偷偷藏了起来。难怪自己伤愈之后寻遍山谷,都不曾找到猫又的尸首,当时还以为是遭了野兽的啃食...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计划着炼尸?”衔蝉冷冷看着周围两具尸王,和站在楼上俯视自己的黎娃。“好心机,好手段!”
“不不不...当初我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村孩童。”黎娃也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眼神狂热的看着衔蝉。“但是您可能不知道,作为一个孤儿生存起来是多么艰难...肯定不会放过它这么大一具新鲜野兽的尸体,虽然它已经初具人形。”
“所以当日我将您捡回家,本来也是想将你杀了当做口粮。但您当时竟然开口说话...我就想着将它拖回去,风干之后作为过冬的口粮。但是...”他的目光越发炽热,脸上带着疯狂的神色。“您送我的铃铛,里面沾有一滴您的鲜血。我将其吸收之后,无意间发现...我竟然能够赋予这具干尸行动的能力。”
衔蝉的面色愈发难看,当初自己只顾着观察他的血脉,疏漏了自己当时浑身是伤,沾染到铃铛上的血迹。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凭着那一丝灵兽真血,苟活到现在。
“不对!我的真血...不可能支撑你活那么久!所以...”衔蝉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厌恶,嘴角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倒是可怜了你的历代子孙。”
“所以我现在叫黎平啊。”朝着她无所谓的摊摊手,黎平的神色没有一丝波动。“大尊还是不要挣扎了,今日让我将你们全都炼成活尸,日后...”
“痴心妄想。”衔蝉鄙夷的笑了一下,抬手朝着黎平勾了勾手指。“想杀我?有胆亲自来!”
两具活尸咆哮着扑上来,一具足有两人高的半猫半人,一具光头枯尸,身躯坚硬如铁,将衔蝉困在中央。幸而衔蝉的肉身也被她锤炼得坚硬无比,拳套上的利爪在尸身上带出串串火光,和两具活尸战成一团。黎平在楼上遥遥看着,面色微变。
限于身份和眼光,他虽然依靠替换肉身的邪法在世间苟活了几百年,但从来不曾也不敢接触灵兽或者一切修行之人。虽然出于好奇或者恐惧,他也曾阅遍典籍查找关于灵兽的一切,但也仅限于知道有这么些神秘存在。
所以他根本不曾想到,衔蝉的肉身竟然强悍到如此地步。自己蕴养的尸王,在衔蝉手下节节败退,甚至那具光头人尸,接战不过片刻就被她打断四肢!
“现在后悔吗?不要急。”衔蝉一个侧踢,将扑上来的猫又尸身踢飞出去,撞得墙壁灰尘四散。“你以为自己能驱使这两具肉壳,就敢和我叫板?猫又当年全盛时期我都能杀得,你凭什么认为我现在就杀不得它的干巴肉身?”
言语间衔蝉拳脚不停,将面前的光头人尸捶得嘶吼连连。若不是它只是尸体没有神智,早在衔蝉踹断他两条腿的时候就已经爬不起来了。不过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衔蝉拳出如风,轰得它全身骨节断裂。虽然几百年的淬炼让它全身内外坚韧,但奈何衔蝉的力量更为恐怖。
黎平看了看场中形势脸色铁青,想了一下转身回到房内。
外面几人散开,围着整座宅子。听着里面传来的轰然响声和嘶吼,等一个结果。
“不对!有枪!”八苦不知听到了什么,面色勃然一变。他甚至都来不及绕到门前,直接原地拔身而起,跳进了院子。随着他的话音方落,院子里传来一声轰然巨响。几人再也顾不得其他,纷纷跳墙的跳墙,踹门的踹门,进到院子里看清形势才长舒一口气。
衔蝉把挡在自己头顶的尸体扔在地上,抬头朝着半掩在窗后的黎平冷冷一笑。他手上正端着一柄锯断的猎枪,枪口还冒着袅袅白烟。发现这一枪全被衔蝉举在头顶的尸王挡下,慌忙填充铁砂想要再次击发。却被先一步跳进院里的八苦一个纵跃,抓着枪管借力翻入房内。
衔蝉也不去管那着急冲进来的几人,自己和剩下的那具猫又尸身打成一团。
“啧,这位姐姐的力量好恐怖...”陶洮看着那个有两个他那么高的活尸,在衔蝉拳拳到肉的轰击下节节败退,悄悄咂舌感叹。“不敢惹不敢惹。”
玄羽听得哭笑不得,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不说其他人或者灵兽,在场的或许只有将金刚身催动到极致的八苦,勉强能和她匹敌,而且也只是短时间内。其他人...单论身体素质和肉身的战斗技巧,这位姐能吊打在场所有人。
“帮我拖住他!不要让他跑掉就行!”衔蝉一边猛捶猫又尸身,一边朝着楼上狂吼。“我今日就让他知道!我等为何能千年不灭!”
“如你所愿。”八苦从窗口看着地上被猎枪轰得破破烂烂,还在嘶吼蠕动的光头尸身,眼中闪过一丝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