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冲,骆平阳要完成的是《芦苇》,除了明天座谈会的发言稿或者叫纲要。
骆平阳不得不考虑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复杂且参差的群体,而拉低发言的段位显然又不情不愿。但是,不管怎样,绝不能接受关于他作品研讨会的说法。
业已发表的作品里,除了《嘎洛离草》和《儿童文学》上发的那篇《高铁》,另外两篇是《当代》和《收获》的菜,其中《收获》推出的还是全国奖作品,哪怕只是一个短篇。试问,你一个成绩薄弱的地区文联和作协,怎么就敢于开这个牙?你能邀请到几位全国奖评委分量的作家和文艺评论家?
急赤白脸的,就因为骆平阳是本地人,还仅仅是一个高中毕业生?或者只想着跟领导和上级邀功请赏?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万一,我心情不好,同意了呢?
想过以后你怎么收场没有?而且所谓研讨会的发言材料传播出去了,你想好那时候掩面而走,左拐还是右拐了吗?
中长篇的科幻版《高铁》显然不是现在要写就的,这个暑假给骆平阳的时间只够写出十万多字,每天三千字,就要四十天。还要修改,而且只是每天的小修,如果算上大修精修,两个月都未必能完成。
显然,骆平阳没有那样充足的时间。
他已经不是去年的纯生了,不能再像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样的愣劲儿,更上层楼别想了,但必须上一点儿台阶,让《当代》和《收获》有一点小盼儿。否则一旦被鄙弃,那骆平阳就算昙花一现的方仲永,写小说这条发财致富之路就算是完了。
星期六的座谈会还是座谈会,也只能是座谈会。因为骆平阳问了一句:“研讨会邀请了哪几位作家和评论家?”
赵主席笑呵呵地确定道:“那是咱们省作协的事儿,今天就是个座谈会。”
一般来说,作家的作品研讨会不是可以随便乱开的。要么是到了省作协理事以上的作家,有份量重的作品积累,要么是某个作家爆发出了具有代表性甚至开启了一种现象的作品问世,要么,就是某部作品的社会影响力很大,到了不得不被各级作协尤其是省级作协重视和讨论的程度。当然,有某地作协为本地的作家举办小型的会谈,也只能称之为内部讨论,也称不上作品研讨会。
但,一般指的也都是长篇小说。骆平阳固然是本地的作家新秀,获过全国奖,开研讨会也只是个笑谈。骆平阳丢不起人,地区文联和作协同样丢不起这人。
这位是个通透人儿啊,骆平阳不由得赞叹。哈哈,明白了,座谈就是可以乱谈。
哈哈,但那是不可能的。
骆平阳面对一群本地人,哦,包括了善于写通讯和文艺汇演小剧本的本地老作家,提出了一个话题,就是“家乡是文学创作的根。”
不废话,什么滋养灵魂的土壤,还有什么牵系命运的情怀,谁听啊?直接粗暴更好!
因为马尔克斯永远写不出《战争与和平》,写不出《静静的顿河》,更写不出《红楼梦》,马尔克斯只能写《百年孤独》。同样的道理,我也写不出别人家乡的风物。
有人问,请问骆作家是怎么写出《烦恼条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