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货不知道帮我解围啊？还火上浇油！

这是你自作自受作茧自缚，叫你折磨人生不如死！

俩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还是陈广辉转移了话题：“平阳，我看刘秀华不对劲儿啊，万一她黏着你了咋办？”

骆平阳：“凉拌。你明天不考试了？”陈广辉立刻哑火。

刘秀华哪是那样的人？她是要脸的，是知道好歹的，当然也是善良的，她可以一直对你好，但不会一直缠着要跟你恋爱结婚，真以为她以前没有男孩子追过啊？如果无聊骚扰也算的话，文少爷就曾经是一个。要不然，真以为文少爷不敢过来找骆平阳？他是不好意思见刘秀华，知道这四个人住在一起，呃，门挨门儿。这事儿陈广辉不知道，可骆平阳清楚啊，其实还是张百惠先知道的。

刘秀华哪里不知道文少爷就是闲的蛋疼，可一来她善良，不想跟任何人闹得撕破脸，二来也是看在班主任老师的份儿上。她也是有脾气的，人家在家里，从小就是一大家子人宠着长大的，咋可能没一点儿脾气？

最后一天考试很平常。波澜不惊。

意思就是难度不高，几个人发挥也都挺正常。但并非是不悲不喜，刘秀华下午考完出来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呃，没有要死要活。

这样的事儿倒也不稀罕，尤其是女生。每年高考完了都有晕过去的，男生都不缺龇牙咧嘴抹眼泪的。有的是边往外走边抹几，还有的是蹲在路边就哀哀地哭出声来。

高考能是简单的？

张百惠找到了刘秀华，搀着她一步一步走回来的。

骆平阳早就跑回来了。但他提前跟陈广辉说了，考完试他去跟庆哥聊两句儿。为啥呢？因为都知道了，骆平阳在文科班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存在是不是能考上，只有考的多好的问题。如果庆哥问一句，咋样？骆平阳咋说？肯定不能说假话，可是表情咋弄？

故作无所谓？还是一脸凝重？还是？

咋着都不太合适。主要是尴尬。

刘秀华倒是不哭了，可俩人叽叽咕咕的小声说个不停，快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忽然不说了。然后就是开门推门进屋。

骆平阳其实早就听到了她俩的动静儿。但就是躺在床上，不想起来。

平时也没感觉到累呀，包括这三天的考试也相当轻松或者放松，怎么这会儿跟鬼上身似的。不管了，万事不在心头。

虽说如此，可终究破茧之旅，结束了！

可是以后也要自己养活自己了。不仅是养活自己，还有老婆孩子，以后还有孙子，或许是很多的孙子，包括当了镇长县长市长的，等等。人生多艰，几殆危矣。

没有谁会再惯着自己了。就特么的惆怅。唉！

张百惠过来敲门，骆平阳说，在呢，啥事儿？

张百惠笑了笑，问，陈广辉还没回来？马上一起去吃饭吧。

骆平阳只得慢慢起来，凑到门口，其实他想伸个懒腰，但又觉得错过了最佳时机，干脆放弃，嗯了一声，说，他快回来了吧。先等等，吃饭不用考虑早晚了，你们都可以放松了。

张百惠点了点头道：“刘秀华哭的厉害，哭一路子了，这会儿还在屋里抹眼泪呢。”

骆平阳没吭声。也不知道该说啥。可也不能说关我屁事儿。想了想，就说：“不一定是坏事儿，你劝劝她，情绪适当平缓一下，一直哭对身体不好吧，别哭坏喽。”

张百惠道：“是的。看着也不像是伤心，又哭又笑的，我问过认识的同学了，说她考试的时候一直都还好好的。”

骆平阳明白她的意思，道：“一直都绷着，最后才放松了呗。”

没办法，骆平阳又不是神仙，也猜不出来是为啥，只好又道：“那你现在不用陪着她了？”其实就是提醒张百惠回她们那屋去。

张百惠说：“不用，我跟她说我过来说句话，她知道，还点头了。已经好多了。”

这就尴尬，骆平阳没话可说了。

张百惠有点儿犹豫地说：“你最近发表的小说能不能给我看看？就是《青年文学》那个。”

骆平阳转身去拿，递给张百惠：“早说呀，还绕了那么大的圈子。拿去吧，正好陪着她。”

但骆平阳已经感觉到了一点儿，只是不能说。也不想碰，更不愿意往那儿去凑。

张百惠好不好，都跟自己没关系，也不应该有关系。

陈广辉回来后，四个人立即出发去找地方吃饭。学校那边儿是不想去的，吃了几年早就够够的。干脆骑着车子往酒厂家属区那边去，整个县城都没有几家正经小饭馆儿，但酒厂家属区那儿有。反正不赶时间了。

陈广辉说：“庆哥说感觉考的还不错，具体没说估计的是大概多少分。”骆平阳点头嗯了一声。那就是应该能挂上个本科，否则不会说不错的。庆哥那个人特要面子。

现在可以讨论考的咋样了，可给刘秀华这一出闹的，骆平阳反而是不想提了。所以也没问这瘦驴的发挥情况。早晚都得知道，何况也不在这一时。

倒是刘秀华开口了：“骆平阳，你这回能考上哪个大学啊？”

骆平阳一愣，随即又回答道：“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够北大了。而且我也只上北大，别的不考虑。”

如果路人断章取义地听了这句话，感觉挺狂挺傲气，其实了解情况的都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考北大，骆平阳也不用复读这一年。但骆平阳必须要说这句话。

其实，复旦也可以接受，毕竟，还有《收获》在那儿呢。地址是巨鹿路675号，就是现在还不知道，复旦离那儿远不远。

试想啊，如果连北大的本科都考不上，还有啥脸要读人家的研究生呢。所以，上复旦就是最后的选择了。鹅米托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