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一中就有个现成的例子,就是骆平阳入读县一中高中的那年,有个平头哥活活复读了三年,那是从七七年底那次高考就参加的,连续三次都是菜鸡,连大学的边儿都没摸着,然后就开悟了,突然改成文科,换了思想也换了赛道,第四次高考一下子考上了北大政法系。
骆平阳既然要出手,就是要帮差生突破层级,不要再躺在泥洼里跟猪摔跤了。
而骆平阳自己,回家后,这半个多月的时间,也是仿佛灵台清明,开悟了不少,所以他那天跟张百惠说自己怎么样怎么样,其实,现在的他是比几天前还要清晰和透亮的。以前学习过的东西,是那样的单薄,近乎透明,那样的轻省,不堪一“击”。
陈广辉有道理开心,自得,舒爽,他现在都觉得去小白庄去对了,谁现在要说拦着他别去,他都不答应。至于说给骆平阳送东西那点小事儿,那都不算事儿,顺带的。
为啥呢?
他跟路老师聊嗨了!
不,是路阿姨。有身份的人喊长辈都喊阿姨,有身份认同的人喊长辈都喊姨,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因为别人不懂他们的事儿。
大咧咧地去了张百惠家,路老师出来一看,嚯,又是一个同班同学。这孩子长得不咋滴,尖嘴猴腮的,眼睛还算清明,眼神也很正实,脖子很长,直接拉高了这货的身高感。
这,路老师,路阿姨就得亲自聊聊了。
一聊之下,陈广辉说他妈妈也是县师范学校幼师班毕业的,跟路阿姨算是校友,因为县师范总共也没招几届幼师班,没地方使啊,这就更珍稀了。
路姨马上就对陈广辉的观感不一样了。瞧瞧,这孩子多得体,县幼师毕业生能跟农村妇女一样嘛,教育的孩子还能差?
陈广辉就算找到了多年没见的姨,而且姨夫也好使啊,因为姨夫和他爸爸一样都是上面派来的工作队落户本地工作的。张百惠的爸爸原本是顺昌那边的,而陈广辉的爸爸是谯城过来的。都是因缘际会,支援本地建设啊。这不巧了吗?
如此惊人的一致性!
还同样都是家里孩子多,张百惠兄弟姐妹七个,陈广辉的妈妈也生了七个啊。这不巧了吗?
张百惠的爸爸之前有过一个女儿在老家,陈广辉的爸爸也有一个儿子在他老家啊。这不更是巧了吗?
这还有啥可说的,必须留下吃饭啊。陈广辉就说别太忙乎,有咸鸭蛋就行,不行就吃滑鸡也很好了。
这不巧了吗,咸鸭蛋真有啊,滑鸡也可以有啊。
陈广辉吃的很开心,真好吃。主要是真的很亲切。开心,舒服。
吃饭跟吃饭那可不一样。陈广辉在家里,在骆平阳家里,吃饭都是自己端碗吃,意思就是你端着碗随便找个地方吃,而且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吃。嘿,今晚上在张百惠家里,那是坐着吃的,大家围在桌子坐着吃的!感觉不一样!
骆平阳让他说的急不急那句话,陈广辉倒是没忘,可,好像也不是很重要吧。什么急不急的,不就是句客气话吗?
陈广辉是不知道,他躲过了一劫,但凡他不是坚定地一再说不喝酒,表情凝重,那这瘦驴他今晚上就完蛋了。张百惠家的鸡都比他酒量大!
等骆平阳终于从小屋里伸着懒腰出来,陈广辉抬手就扔过来一个袋子,“噗”,还挺沉。
“嗯,聊够了没?明天还有事儿呢!”骆平阳斜了斜陈瘦驴陈八卦。
自觉身价高涨的陈广辉切了一声,“你还知道明天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