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散漫的坐在屋脊上,一只手拎着一个酒坛子,靠在曲起的腿上,脸上的面具泛着幽幽冷光。
夜风轻轻吹起,披散而下的发丝飞扬起来,带起一阵发香。
淡淡的发香,混合着清浅的酒香,让白棠一愣,轻轻嗅了嗅,似乎想要再仔细嗅闻那发丝上的味道,因为这味道给予她一种模糊的熟悉感。
不过一团黑色的东西突然朝她抛了过来,打断她的疑惑。
她下意识抬手接住,定眼一看,那是一个约莫巴掌大的青翠酒罐。
“我是来讨债的。”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或许是被酒灼过,喉咙似乎带着些许沙哑,但这分哑意却反而让他的声音更显出几分性感撩人,在这夜色中透出些暧昧来。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白棠却是听明白。
她看着手上的小酒罐,抬手轻轻扒开酒塞,清浅甘冽的酒香立刻在呼吸间弥漫开来,带出一股浅淡却不失芬芳的花香,似有海棠的味道。
“叫白棠么?海棠的棠,倒挺适合你,不过白色太素了,海棠应是骄傲怒放,重瓣叠蕊斗妍,浓而不艳,淡而不素,锦簇而生。”
“不是。”回应对方的,是她冷淡的两个字和干脆利落离去的背影。
男子却是不恼,低声轻笑着跟了上去。
“不是什么?不叫白棠么?还是本座形容的不对?”
“……”
“本座平生素爱海棠花,家中倒是种植不少,各有别类,不如下次给你带一些来。”
“……不必了。”
“无需客气,有缘相识,正好你……的名字对本座所爱,关系自是不一般了。”
回应他的,是白棠利落的一剑。
剑气划破厚重的枝桠,碧绿的树叶洋洋洒洒落下,在内力凝聚中形成一片叶墙,阻隔了对方的去路。
等男子打散叶子,再看,林中已经没了对方的身影。
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重军把守的行宫于对方来说如自家后院。
白棠每天醒来,总能在窗台上收获一支海棠花,如对方所说,各种种类都有。
他说,“你太过浅淡了,一如你的姓氏,海棠的花香比较适合你。”
她说,“海棠无香。”
他说,“有的。”
回应他的,是一个拒绝再回答的表情。
然后他说,“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果我能证明海棠有香,那你陪我对饮一次怎么样?”
她没回应,但那又如何,对方从来不是一个你来我往的人。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白棠看向对方,“你怎么来了?”
“因为梦中无处觅佳人了,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男子手臂曲起,酒坛贴在脸侧,微微偏着头,嘴角带着几分邪肆笑意,如夜般的眸子在月光下仿佛有着万千星辰,却如太阳般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