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拿出手机往外走了几步,对里面说了几句话,挂了以后直接上了车。季依依看羽墨上车了,急忙跟零昔砚再见。跟季依依说拜拜的零昔砚没有错过羽墨上车前向她投过来的一瞥。
什么意思?是警告还是责怪?是不耐烦还是嫌弃她吃外卖?切,懒得理你。零昔砚饥肠辘辘地只想上去解决午饭。
进了办公室,赫然出现了一桌热乎乎的饭菜。小靓从身后冒了出来,anda送上来的。零昔砚问她,“中午吃了没?”小靓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不知所以然的摇摇头,“我刚处理好上午你给我的文件,正要订外卖呢。”
“给你吃了。”零昔砚把手里的外卖放到她怀里,小靓赶忙用手接住。“谢谢零总!”
零昔砚望着这一桌她爱吃的,想起来刚才他那恨铁不成钢的那一眼里夹杂着心疼。零昔砚心想,吃外卖真的很可怜吗?
坐在车里的羽墨回想着他碰到她两次点外卖,心里想到的是一句话,有人说,有时候跟一个人走的越来越近,心就会慢慢变选。因为你了解他越多,你忍受得越多,不能忍受得也越多。
他知道零昔砚这样的女孩,希望她贤妻良母,为他洗衣做饭是不现实的,可她连她自己都不能照顾好,他有些蹙眉。可连他自己奇怪的是,他发现她这点后,没有一丝丝反感,反而很心疼她。她那么好,可是吃不到健康营养的食物,他真的不想她这么粗糙的生活。也许他觉得她这么好应该值得更健康美好的生活方式,亦或是她糟蹋她自己的身体,他的心会疼一样,恨不得他代替她去受那些不好的因素。只是祈求她能够健健康康,过的快乐安详。
季依依不甘心地叫了第二声,“羽墨。”“恩?怎么了?”羽墨听到季依依喊他。“羽墨,你最近很忙吗?”忙得一个月都不见人影。羽墨闭着眼,看上去很疲惫,“恩。”“恩,羽叔叔病情怎么样?还好吧?什么时候可以回国?”季依依锲而不舍的找话题说话。
羽墨平淡无波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还好,病好了自然就会回国。”
“你一直就是这样子惜字如金吗?”季依依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带些小孩子气的赌气和不满意。她是看过羽墨和朋友之间相处的,那个时候才能看见他满含笑容的眼睛还有舒展开来的四肢。她一开始不是没感觉到他对她的冷漠的,但是她心里想婚后他他们会在相处中慢慢了解彼此,关系也会变得越来越好,她甚至想到了亲密。可是,现实真的很打击她,就想一把大锤子重重砸向了她,猝不及防。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大概好像是她那天早上问他是不是昔砚姐来公司上班了。他在她的询问下,有些不耐烦,脸色也变得很臭,早餐没用完就走了。她事后不懂平时不易息怒,最是平淡如水的性格今天怎么这么把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她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他不喜欢她打听公司的事?还是因为他不喜欢提到昔砚姐?唉,真是奇奇怪怪的性格有奇奇怪怪的逆鳞。她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可是没成想他自那天早上后一次也没回羽宅了。她确实心有点慌,她觉得这样的处境非常不正常,于是她打电话,她主动去公司给他送宵夜,送午餐。
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
羽墨看旁边一直没话找话的人不说话了,觉得挺好。正想闭目好好休息一会儿,他好像听到了啜泣声。他看了一眼,努力倔强不流泪地憋着泪的人脸上挂了几滴圆滚滚的泪珠。
羽墨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不是你的错。”
“你也是被迫的。”羽墨的语气里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哀叹和些许愧疚。对不起,我不喜欢你,我们都是受害者,但我也是刽子手之一。
“我们互相不了解,你不喜欢我是正常的。”季依依抽噎着努力说完,“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怎么办呢?我也没办法啊,我只好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
窗外的景在羽墨的脸上倒映成虚幻的阴影,季依依很努力的想看清楚他的表情,可是她尽力了都看不懂。“你不需要做这些,我也不需要,你还是个学生,就做你想做的,喜欢做的。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份合同,做做假也未尝不可。”
季依依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淡漠的男人吐出的冷酷的话。“你一直是这样。。。这样想的?”季依依想说虚与委蛇,但她说不出口,对她太残忍了。
羽墨想说出的不仅仅是这些,他还想说,我爱的人回来了,我还以为我们永远不可能。他还想说,我们不久后就会离婚,因为我要给我爱的人一个郑重的承诺。
他拿了纸巾盒给她,叹了一口气,算了,时间会告诉她答案。她是无辜的,被父母当做商业上的筹码,刚好入了他爸爸的眼。陷入现在的处境,他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但是他必须保护想保护的人,所以,他现在不得不伤害一些人。
车子到了羽宅,司机恭恭敬敬让季依依下车,陈姨客客气气地出门迎他。季依依只是像木偶一样被人伺候着,她的脑子很乱,还没理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羽墨向陈姨使了个眼色,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