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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中文 > 一剑霜寒 > 17.回廊异响

17.回廊异响

云倚风目光狐疑:“什么?”

季燕然随手从怀中扯出来一只打瞌睡的小毛团方才在离开西暖阁时,顺手牵了只貂。

云倚风果然笑出声从他手里抱过来摸一把那肉嘟嘟的肚皮喜欢得很。

金焕站着听了半天两人一直在低声说笑没聊到任何有关杀手的事反而是自己被蝎尾花毒弄得再度有些头晕,只好摸黑回到床上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屋外积雪松软,雪貂先是傻颠颠滚在里头,将自己裹了满身冰碴子后又连爬带蹿钻进云倚风怀中湿着脑袋撒欢。季燕然捏碎一块点心将馅儿喂过去:“方才去西暖阁时,地蜈蚣说他前几日在缥缈峰下曾见过数十只纯白雪貂。”

“数十只?”云倚风拍了拍手里的小东西疑惑道“虽说不算珍兽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况且雪貂天性喜欢独居数十只聚在一起……有人在养着它们?”

“是啊。”季燕然用拇指蹭那毛茸茸的脑袋漫不经心答一句“金焕不就明晃晃地在养?”

云倚风微微皱眉。

“没想明白?”季燕然一笑“上回还是你先发现的金焕身边的雪貂经常会换,可这赏雪阁里也没见过雪貂成群抱窝,那其余的去了哪里?”

“在山下。”云倚风顺着他的意思,猜测:“你是说……”

“这里没有能容纳成年人的密道,可未必就没有它能走的路。”季燕然把最后一点糖馅喂过去,“就如当初所言,岳名威定然会在山上安插一个内线。”

云倚风道:“嗯。”

雪貂聪明灵活,驯化之后甚至能去集市杂耍,往返送信自然不在话下。云倚风往回廊下看了一眼,金满林的遗体依旧停在那里,一只胳膊掉出白布,被严寒天气冻得青白发紫,惨不忍睹。若金焕当真是岳名威的眼线,哪怕过往桩桩命案皆与他无关,可现如今连亲生父亲都离奇丧命,不知他心中又该做何想?

“你怎么看?”季燕然问。

“金焕是家中独子,平日里备受宠爱,金满林对他几乎有求必应。”云倚风将怀里的小团子放回雪里,“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什么理由,能令他被岳家收买,甚至做出枉顾父亲生死这种禽兽不如之事。”

“想个法子试试便知。”季燕然道,“不过金焕在双目恢复之前,大概也不会再采取行动。”

“这倒不急。”云倚风道:“看他瞳仁的颜色,最迟明早便能康复。”

季燕然意外:“你对毒物也有研究?”

“风雨门做的就是这种生意。”云倚风揣起手,看着雪貂一路跑远,“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只要有人肯出银子,都能打听。”

季燕然点点头,觉得人生在世,倘若能有这么一位事事皆知朋友,也是一件颇为有趣的事。

当然,前提得先找到血灵芝,否则不被全国追杀已经算是占便宜。

毕竟此人记起仇来,貌似也不比自己差。

云倚风无辜被腹诽,一口气连打了三四个喷嚏。

季燕然:“……”

季燕然虚伪叮嘱:“多喝热水。”

晚些时候,众人又聚在饭厅,一盆火锅吃得索然无味,玉婶见云倚风脸色不好,特意给他蒸了一小碗银鱼鸡蛋羹,叮嘱要多吃两口。

“云门主。”柳纤纤仔细看他,“你是不是染了风寒,怎么病怏怏的。”

“无妨。”云倚风咳嗽,“老毛病,睡一夜明天就会没事。”

季燕然放下筷子,掌心熟门熟路贴上他的额头,微微发烫。

柳纤纤依旧担忧:“该不会又要像上回一样,毒发了吧?”她可还记得那满被子的血,吓人得很。

“先吃饭。”季燕然替他盛了碗热汤,目光在桌上环视一圈,伸手一指,“你,今晚来观月阁住着,照看金兄。”

“我?”地蜈蚣先是一愣,后又大喜,赶忙答应下来。他正同暮成雪相处得头疼胃疼全身疼,总觉得对方下一刻便会拔出陨光剑,将自己砍个七零八落,实在瘆得慌,现如今终于能搬出西暖阁,无异于天上掉金饽饽,焉有不肯之礼。过了阵子,又得寸进尺嘿嘿笑道:“不如往后就由我一直伺候金兄吧,或者大家搬到一起住也成,彼此多个照应。”

季燕然还没开口,金焕已经在旁推辞:“云门主说这蝎尾花的毒明后天就能解,我也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哪里需要人一直服侍。”

地蜈蚣闻言耷拉下脸,双目巴巴望向云倚风,指望他能帮自己说两句话。却被对方额上的细密汗珠惊了一惊,江湖中只传风雨门门主身中奇毒,可也没说那毒究竟是什么,不过看这来势汹汹的架势,似乎挺严重?

“诸位慢用。”季燕然扶着云倚风站起来,又对地蜈蚣道,“金兄”

“放心!”地蜈蚣举手发誓,“保证寸步不离。”

身边的人已经快被冷汗浸透,季燕然也无暇再细细吩咐,总归在山上这些人里,地蜈蚣算是最清白无辜的一个,武功不低诡计多端,盯着金焕一夜应当不成问题。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回飘飘阁,而是将云倚风带往了观月阁的卧房。

小厨房里又响起“呼哧呼哧”风箱声。

云倚风勉强靠在床头,听全身骨骼细细作响,连耳膜都鼓胀出清晰的痛来,细瘦手指拧住床柱,指甲嵌进木屑也浑然不觉,流了半掌心血。季燕然进门之后看得皱眉,随手扯过一边软枕塞进他怀中,厉声命令:“抱好!”

世界原本只有混沌煎熬,突然被嘹亮吼了一嗓子,如一把雷霆光剑穿透重重雾霾,云倚风惊得浑身一颤,也来不及多做考虑,立刻松开双手,一脸茫然地将那枕头抱了起来。

季燕然颇为满意:“乖。”

疗伤这种事,同生孩子是一个道理,也是一生二熟。有了上一回的经验,季燕然已经大致摸清了他毒发时的脉络走向,所以照旧让人躺在自己怀里,单手按住那孱弱心口,将真气缓缓渡过去。

气息渐平,刺骨之寒也散了些许。

云倚风费力地睁开眼睛,像是正在辨认眼前人。

季燕然原想让他好好睡,后来转念一想,血灵芝。

那就多看两眼吧,也成,最好能多看一百一千眼,牢牢记住自己此时此刻的操心模样,将来正好少还几分人情。

于是他紧锁眉头,双眼带愁,尽量让自己显得忧心忡忡。

云倚风嘴唇微颤,呼吸急促,半天方才说出一个字:“疼。”

“疼就对了。”季燕然大手轻抚,温柔哄他,“你放松,放松就不疼了。”

云倚风听得模糊,想说话又实在没力气,看了他半天,最后索性烦躁地闭上眼睛。

你压住了我的头发。

疼!

萧王殿下浑然不觉,还在想,这是什么烂脾气。

又不是我让你疼的。

凶巴巴瞪我作甚。

啧。

有人从院外走了进来。

地蜈蚣将金焕扶回卧房,小心翼翼赔笑道:“金少侠可要喝茶?”

“不必了。”金焕摸索着坐下,他虽气恼这盗贼弄伤了自己双眼,却也知道目前情况特殊,出不得太多乱子,便只推说想早些上床歇着。地蜈蚣自幼在江湖中摸爬滚打,自是能屈能伸,丝毫不在乎对方的冷漠差遣,烧水端盆做得比老妈子更勤快,伺候金焕上床之后,又溜去隔壁门缝看了一眼,就见层层床帐下,季燕然还在给云倚风疗伤,屋内有一股挺浓的药味。

“世道不太平啊。”地蜈蚣摇头晃脑感叹一句,自己在厅里寻了个暖和地方,也打起盹来。

黑云吞没了最后一抹日光,原本就黯淡的天色,终于彻底陷入漆黑。

夜色寒凉,寂静萧瑟。

地蜈蚣守着火盆,昏沉沉一觉睡到半夜,被烤得口干舌燥热醒过来,原想去厨房找些水喝,那茶壶拎着却沉甸甸的,不知里头堵了什么东西,好不容易才倒出半杯水来。心尖上正渴得火急火燎,也顾不得细看,一股脑全部倒入口中,哪里又能尝出半分茶味,反倒咸涩浓稠,一股子铁锈浓腥。

“咳咳!呸!”地蜈蚣被呛得几欲作呕,拿到灯下细细一看,就见杯中腥红深褐,竟挂满半干血浆,顿时骇得连连后退,一跤踉跄跌空,大汗淋漓自梦里惊醒。

厅中一切如故,没有血浆,更没有厉鬼。

地蜈蚣心脏“砰砰”狂跳,在夜色里粗喘着缓了片刻,总算分辨出来自己身处何地。可梦境虽退,耳边却又传来怪音,嘎巴嘎巴、吱吱呀呀……好像木架子在摇晃,其中还混了些含糊不清的说话声。

噩梦残影未消,再一想回廊下金满林的尸体,地蜈蚣后背发麻,偷偷摸摸挪到窗边,将那厚重布帘掀开一个小缝,想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此时月盘正亮,明晃晃照在雪地上,发出惨白的光。而金焕只穿了一身里衣,疯癫颠中邪般赤脚站着,眼神空洞木然,嘴里还在喃喃念叨着什么,双手更是按住金满林的断头,推了一下又一下,像是要将那玩意再生生安回去。

三更半夜凄风寒月,光是站在院中都会觉得身后有鬼,更何况还要亲眼看这恐怖场景,当金焕将那脑袋半捧起来时,饶是钻遍墓穴的地蜈蚣,也被吓得够呛,他哆哆嗦嗦贴墙出门,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隔壁房间。

黑暗中,云倚风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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