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芥一面望着窗外,一面低声告知:“原本,珩王爷占了长安,但目的本为牵制秦州军攻侵洛阳如今,见张千与司空琮率军而回,心下权衡思量,便与章贵圭率军退回凉州,令叶戟姑姑率黑影卫撤回太白山,只命迟律侍卫秘密率军追踪殷程值。”
山芥顿言,意味深长看沐昧一眼,迟律追踪殷程值的目的便已不言而喻。
沐昧心中一动,想到因自己引发的系列事故,一时百感交集:既因司空珩在意而感动,又担心迟律孤军深入燕北,司空珩独自应对司空琮与司空颐大军。
思绪微转,询问:“王爷回撤凉州,如今情势怎样?”
“虽不算差,但也不如想象中那般容易。”
山芥告知:“颐亲王此前因张千私自率军前往洛阳,弃他于危机不顾,虽十分不满,但八面玲珑如他那般,如今看张千率军回长安解救,又挟令着惠帝,自然放下恩怨,与张千司空琮一并对外秦州北部有几个郡县,原本听他命令,章赤拳又是个极得力的。前两天似听闻他率军与在凉州寻求庇佑的皇甫重交战大胜,皇甫重如今也生死未卜。”
“章赤拳也是个好笑的,他怎么会转靠司空颐门下?”
沐昧心悔,想到当初费尽周章推举章赤拳入章贵圭门下,哪知今日会养成仇敌?
山芥替沐昧掖好被角,简要告知:“据说当年与皇甫重不睦,又因章刺史始终芥蒂他的出生,心中藏有怨怒,恰巧得颐亲王赏识,人心浮动也是常有的事。”
“行了”,山芥抬眼望向窗外,夜幕已渐渐降临,告知,“我待得已有些久,再待便引人怀疑了。你好生休养,切勿擅动,我会去信王爷,他必会安排。”
“明白”,沐昧听闻山芥许多消息,已心安太多,想到与司空珩不再音信断绝,便也没那么着急想要逃离脱身,低声嘱咐山芥“兀自小心”,便真的闭眼安睡。
山芥收拾食盒,吹灭油灯,退出房间,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未亮便听门外嘈杂纷乱,男女老少议论纷纷。
不一会儿,殷程值破门而入,二话不说便将沐昧从房中拎出。
沐昧看院落中众人行色匆匆,神情惊慌,交头接耳,仔细听他们只言片语,才大概弄明白:拓跋律与拓跋修率军夜袭离石,已快攻破城门,殷程值要挟持她威胁拓跋律。
院落当中,停着两匹马,殷程值依旧用一长根绳索系在沐昧腰间,命侍卫将她抱上其中一匹马,自己握着绳索另一端,翻身上另一匹马,快步前往单于正殿。
殷骏、殷程信、殷程俾、殷程仪、呼延曦年都在殿中,另有一个身穿鹿衣、脚蹬皮靴、头戴盔甲、长脸络腮胡、匈奴服饰打扮但汉族长相的中年将军。
殷骏看殷程值带沐昧入内,微微皱眉:“果真有用?”
“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殷程仪有些忧愁,也半信半疑望向殷程值。
殷程值向殷骏作揖,告知:“拓跋部注重司空珩西北势力,断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我们守住城门,他们久攻不下,粮草不济,有一半个月,便会回撤西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