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昧眼珠转动,本想用曾经哄骗慕容临的说辞含糊,但想到当初在凉州,自己与侯伏骆相识的时候,就跟他讲了吕氏兄弟图谋玉牌的事,心中权衡片刻,坦白:
“我小时候师父给我的,我也不了解什么来历。”
“你师父?”道士心中一紧,问,“敢问尊师姓名?”
“姓沈,单名一个涉字”,沐昧说着,转向侯伏骆,“侯伏少主知道的。”
侯伏骆望向沐昧,看她神情坦然,便继续转向道士,解释:“沐昧姑娘是墨家的人,师父沈涉为第十四任墨家巨子后来,墨家白薤谷大劫,墨家众人便都被死于非命。”
“沈涉……”道士喃喃念着,暗自思忖,陷入沉思当中。
沐昧见状,心中隐隐感到不太对劲,便问:“先生可是曾经见过这个玉牌?”
道士望向沐昧,神情有些复杂,半晌,斟酌着择要告知:“其实,多年以前,我确实与它的主人有过一面之缘那人不叫沈涉,但恐怕也与墨家有些关系。”
“哦?”沐昧心中一凛,立即追问,“是怎样的缘分?”
道士犹豫了片刻,叹了一声,有些惭愧地告知:“当年,我与几个兄弟,在凉州一带做流寇,后来,在西凉驿站碰到一对情侣,便一路跟到西凉大漠当中,趁着遭遇流沙抢夺他们手中的包袱,得了本小册子,学了观测天象与祭祀鬼神的本事。”
“所以,这块玉牌,你就是从那对情侣身上看到的?”
沐昧当即打断道士的话,心中震惊万分,没想到……他竟与当初从征歌手中抢夺墨经的申常父亲是同一拨人!那么……他很可能知道墨经的下落?!
道士有些惊诧望着沐昧,微微警惕地侧目问:“你怎么知道?”
沐昧思索片刻,便把明鬼查问钦天监关于申常父亲的事情简要告知。
道士听闻,不禁叹了一声,承认:“当初,我确实与申常的父亲申害、巴蜀羌人吕慕等四个兄弟,共同从那两人手中抢夺了一本名叫墨经明鬼篇的册子,一同修习观测天象与祭祀鬼神的本事。但尚未学完,申害便带着册子偷偷离开,跑得无影无踪我们剩下来的四个兄弟,也因理念不合,各自分道扬镳,没想到……申害的后人仍活着。”
“吕慕?”沐昧想到当初乞活帮被抓,申常与吕流吕特碰到明鬼的时候,曾告知他们的父亲曾为至交,所有的碎片信息已拼凑出完整画面,问,“先生可认识吕流吕特?”
道士摇了摇头,也微微有些警觉:“这两个人……?”
“在巴蜀作乱自立的羌人首领,想必,应该与先生说的吕慕有些渊源。”
沐昧说着,便把申常如何投奔吕流吕特的事简要告知。
道士一听,立即倒吸一口冷气,感叹:“真是无巧不成书!没想到……时至今日,几位兄弟的后人,仍因一本墨经纠缠不清。我猜,申常投奔吕流吕特也为墨经。”
果然!沐昧心中“咯噔”一下,大胆寻问:“先生,当初你们从那一男一女手中抢夺的墨经残本,并非只有明鬼篇一个单卷吧?”
“果然让你猜着了!”道士叹了一声,告知,“当初,我们从他们手中抢夺的册子总共两本,一本就是明鬼,还有一本叫做非乐,后来分家的时候,被吕慕带走了,内容我们尚未看到。我猜,申常投奔吕氏兄弟,便是冲着那本去的。”
“只有这两本?”沐昧侧目望着道士,有些不太相信他说的这个。
作为前任巨子墨渊唯一的血脉,当初,征歌带着墨经残卷从洛阳前往凉州,手中,就只有明鬼篇与非乐篇两个最不重要的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