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沐昧含糊岔开话问,“你来干什么?”
“我说过一个月后要来看你。”司空珩淡然看着沐昧眼睛。
“骗人!”沐昧低着头,在“千机院”两个月,多少听闻些风声,明知司空珩此行或有其他目的,却仍有些心乱,无意间拨弄着丹琶昨天教课留在磐石案上的棋壶。
“这个月,听枢卯说你跟丹琶学了围棋?”司空珩看着棋壶,忽然岔开询问。
“我的性子,能学成什么样?别多想,就闹着玩的。”沐昧说着,撇开棋壶不再拨弄。
“下一盘?我帮你看看。”司空珩指了指沐昧眼前的棋壶,提议与她对弈。
“不会!”沐昧斩钉截铁拒绝,想到茯苓的事,仍然赌气别开头。
“不会?”司空珩愣了一下,半晌,退让询问,“那下墨家的黑白棋总可以吧?”
“随你。”沐昧烦闷把棋壶推开,既不拒绝也没答应。
司空珩打开棋壶,又把自己面前的那壶打开,挑了白棋,让沐昧先行的黑棋。
沐昧不情愿执黑问:“你怎么会下墨家黑白棋的?”
“我年幼时经常来千机院,与枢卯关系最熟,偶尔用这个打发时间。”
“你到底与墨家什么关系?”沐昧落下黑子,又忍不住询问,“听千窍说,枢卯是我师爷混不吝的女儿,但她又怎么会跟你们家扯上关系?听留兰讲,征歌也并非你母亲的亲生姐妹,她和你父王母妃、我师父三个人究竟怎么回事?”
“枢卯不是告诉你,如果你在千机院带够半年,她就告诉你么?”司空珩不紧不慢地说着,挨着沐昧的黑棋落下白子叮嘱,“所以,你想知道答案,就安安心心待着,别再想着天天往外跑了。如今,没有地方比千机院更清净的。”
“可司空侗……”沐昧开口,话及一半,又闭了口,忍不住叹了一声。
在千机院两个月,耳濡目染,多少也了解了些朝中局势纷繁复杂,如今的情形,司空珩凉州都如履薄冰。司空侗背靠着独霸朝野的吕家,又哪是可以轻易被动摇的?
“沐昧”,司空珩抬眼看着沐昧,“耐心些,我承诺的会做到的。”
“我……”沐昧看着司空珩,想到他当初交出师父的千机弩和琅琊王府祖传佩剑,信誓旦旦承诺会替师父报仇的场景,心中有一股暖流涌动。
“对了”,沐昧为怕尴尬,打破凝重氛围,岔开话问,“听说红蓼马上要被送去齐王司空璜那里?你这回到千机院来,怕就是为接她的吧?”
“迟律来接”,司空珩顿了下,“我是来见你的。”
“又瞎说!”沐昧心慌意乱又低下头,忽然间,只觉得腹中一股暖流涌动。异样间,伸手抚摸小腹,却发觉两腿间温湿一片,隐隐有殷红色渗出,摸了一把,竟然是血!
“啊呀!”沐昧惊慌低叫一声,心想,该不会昨晚喝了千窍那晚防御伤寒的汤,倒反弄得气血旺盛,上火了吧?身体出血,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生了什么大病?
“怎么了?”司空珩见沐昧神情惊慌,也以为出了事,立即来到她身旁探询。
看到她腿根隐隐渗出殷红,司空珩不禁一怔,随即明白了沐昧惊慌的原因,一瞬间有些触动,尴尬中,不知该如何讲。想了片刻,解开腰间束带,脱下深衣外套,从脖颈到脚踝裹住沐昧,把她抱在怀中,拎着盛露的陶罐,一路来到枢卯的木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