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迟律的声音继续在营帐外焦急询问。
司空珩有些烦躁:“说过了不碍事!”
“王爷”,迟律顿了下,“周将军想要见您。”
司空珩一怔,忙包扎完伤口,把沐昧换下的脏衣服藏在行军榻下,把铠甲扔在床上,挡住沐昧的身体,警告:“一会儿有人来,千万不要出声!你在我这儿的事,没有任何外人知道!如果泄露了风声,引来司空侗,我再保不住你!”
“你到底……”沐昧的话尚未问完,已被司空珩蒙住了头,只留下两只眼睛。从铠甲的缝隙中向外看去,只见司空珩换上寻常深衣,坐在桌案前,冲外面说:“进来吧!”
营帐的门帘被掀开,周俑踏门而入,扫了眼营帐中混乱的场面,有些怔愣。
“刚洗完澡,正准备休息”,司空珩不慌不忙解释,继而询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周俑坐在司空珩身旁,问,“今晚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按兵不动,静待时机。”司空珩替周俑斟茶。
周俑躬身接了茶,问:“什么意思?”
“我来凉州前,曾在长安颐王叔府中停留一日。他去年刚到秦州,与司空侗各自接替宁王叔秦、凉两州督军事宜,两相争势,心里自然有些想法,便以我父王母妃被害为由,提出要与我联手扳倒司空侗,当时,因为不了解凉州局势,我并没有贸然答应。”
司空珩说着,顿了片刻,又斟了杯茶:“如今,我想答应。”
“子方”,司空珩垂着眼眸,盯着茶盏中的水波,良久没有作声。
“我已经别无选择。”司空珩最终淡淡说了一句。
“阿珩……”周俑担忧看着司空珩,他的神情,散发出那个年纪少有的淡漠和清冷。
自多年前别离入京,曾经不谙世事的少年,已成长为如此波澜不惊的模样。
双亲被害,琅琊陷落,很难想象他心里,压抑着怎样的能量。
“对了,子方,有件事要麻烦你。”司空珩回了神,抬头问周俑,“你可有熟悉凉州世情、行事机敏、忠诚可靠,却又不易被司空侗察觉的下属可用?”
“你想要查询司空侗与余万年勾结的证据?”周俑眼神赞赏,却又流露失望,“实不相瞒,从入凉州开始,我就觉得司空侗与余万年不太对劲,也一直在查,可怎奈司空侗与余万年行事诡谲,又熟知西凉地势,我们的人总不得要领。”
“此事确实棘手”,司空珩思考片刻,“我来想想办法。”
“那三日后,出兵攻击余万年的事……?”周俑放下茶盏,俯身试探询问。
“子方”,司空珩抬眼看向周俑,在竹简上写下八个字。
周俑一看,写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