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三老爷和三太太领着进了二门儿了……”一个丫鬟猛地掀了帘子,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只是也没人在乎了,老太太站起了身,就要往外走,“我的三儿啊……你这个狠心的,你是要剜我的心啊……”三老爷在广州府连着做了两任知府,又平调到山东府做了一任,今年已是第九年了,难怪老太太失态了。
三老爷进了门儿噗通一声儿跪在了地下,后面跟着的一溜儿男男女女也跪了一地,落后三老爷半个身子跪着的应该是三太太,本应该与三老爷差不多的年岁,却像是二八少女似的,面上很有些娇憨……
“不孝儿子给老太太请安,问老太太安康。”三老爷痛哭流涕膝行了几步,抱着老太太的腿请了安,又哭着说,“儿身在外,心却在府内,儿想娘亲,想娘亲啊……”
落后三老爷半个身子跪着的妇人也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也膝行了两步,俯跪在地下,“老太太……”
福润不好吐槽两人哭的好与不好,又不能感同身受,只能细细的端详跪了一屋子的男男女女,三老爷即使哭的被泪糊了一脸,也能看出面容俊朗,那紧跟着三老爷的妇人面容只是清秀,身材纤和有度,面色有些娇憨,像是不通世事的单纯,再往后一人,福润估摸着就是那李夫人了,也是个妇人打扮,很有些府上大奶奶的品格儿,美的张扬,浓烈的像是盛开的玫瑰……
“儿媳孙氏给老太太请安,儿媳多年不曾在老太太跟前儿伺候,儿媳有罪,望老太太原谅。”果然那紧跟着三老爷的人是三太太,三太太的声音与她的外表十分相符,说起话来娇憨憨的,像是被宠过了头儿,“老太太……”
老太太年纪大了,听不得喧闹,本来就被这一屋子的人哭的脑门儿疼,听这三太太说了两句话更是觉得青筋都要蹦出来了,“我儿快起来吧,都起来。”
一屋子人乌拉拉站了起来,相互见过了,这才坐下来慢慢说话儿,而那个美的像是玫瑰样的美人儿却不是李夫人,是三房的大奶奶王氏,李夫人是一个穿着淡青衣裳,梳妆简单,面容寡淡的妇人,站的位置不前不后,也不多说话儿,要是福润不特别注意,根本就看不见这个人!而这李夫人看起来比三太太老了不止十岁!都像是两代人了!
“姐姐这支簪子可真好看,京城里的东西就是与别处的不同,这一处就雕出了这么多内容……”与福润说话的正是三房的大姑娘,大姑娘今年已经十六了,却没定亲事,福润估摸着是想回京城说亲的。
坐在大姑娘身边儿的二姑娘与大姑娘同年,也是庶出,二姑娘长的小巧玲珑,到不像是京城人氏,别人不说还以为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呢,“大姐姐就是眼力好,妹妹就没看出这其中有什么差距来,要妹妹说,这东西也是因人而异,有人喜欢京城的款式,也有人喜欢江南的……”
福润本不想吭声儿,可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福润看了一眼老老实实坐着的三姑娘和四姑娘,笑了声儿,“两位姐姐说笑了,三伯在外做官,姐姐们也跟着见多识广,什么东西没见过?还能看上妹妹的这个簪子?妹妹倒是想给姐姐们的,只是这簪子是府上姑娘都有的,姐姐们没有吗?”
怎么会没有呢?府上姑娘们一人一支的她们的也有人千里迢迢的给送去,不过是在外面被养高了眼,又不用非得戴着,才没在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