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润自然不会打断三姑娘和四姑娘的姻缘路,如今的世情,为自己谋划亲事,是十分了不起的勇气了。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温太太性子温柔和善,声音柔和温暖,一梳一梳的给喜珠儿梳着头发,一句一句的念着祈福语,不单是喜珠儿,就连福润也红了眼眶,就像母亲一样的温太太……
梳完了头温太太手脚麻利的替喜珠儿挽起了发,戴上了凤冠,大太太给喜珠儿盖上了红盖头,不知大太太想到了什么,大太太红了眼眶,嘱咐了句,“要好好儿的。”
“嗯。”喜珠儿轻轻点了点头。
有大太太这一句话,也算是全了这几年的情分。
被红盖头盖住了的喜珠儿安安静静的端坐在架子床前,背脊挺的直直的,只等那个良人来接她,到时候她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了。
福润一直不曾离开,听着外面的喧哗,听着琉璃一趟趟的进来禀报,“姑娘,姑爷到了大门了……”
“姑娘,姑爷进了二门了……”
“姑娘,姑爷往庭芳苑来了……”
然后福润和一屋子的人都听见了院子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又让写催妆诗的,有让写美人赋的,甚至还有让唱小曲儿的,围着院子跑十圈儿的……
外面的喧闹更衬得屋子里寂静无声,只是没等屋子里安静多久,随着“哄”的一阵笑闹,庭芳苑的院门儿被打开了,冯紫良站在无门外催着,“娘子,我来接你了……”
屋内屋外哄然大笑,喜珠儿微微垂了头,一声儿不吭,冯紫良又念起了催妆诗,“今宵织女降人间,对镜匀妆计己口……”
屋子里人人挤眉弄眼的笑闹着,“这是催我们新娘子上妆了呢……”
妆容早就准备完毕,可是这是不可缺少的步骤,“再吟几首,再吟几首……”
屋外的人又一阵哄然大笑,甚至大声喊了句,“新娘子出门儿喽……”
大太太一直在屋子里陪着,一会儿满面含笑,一会儿又怔怔的发呆,一直闹腾到了天色渐晚,喜珠儿才由大爷背上了花轿,大太太喂了一口离娘饭,终于忍不住掉了泪,“去吧,好好儿的……”
喜珠儿愣愣的应了声儿,“是,太太。”
随着花轿渐行渐远,福润扶着丫头的手回了府,而大太太还在府外站着,望着远去的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