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昌在走之前,从彭中汉兜里顺了包烟,现在都称兄道弟了,对方还挺乐意,而后到了乡镇企业的院子里,不禁感慨:
“咱这是真穷啊!”
“半个多月起了这些房,够可以了。”村支书在一旁嘀咕着。
“那后生叫任村成吧?”
裴寂昌望向远处,蹲在台阶上的男人,只有平房那片的地,是用水泥压了出来。
“对,这后生可不赖,特别能扛苦,关键时候也能扛住事。”
许松绳的评价很高。
“其他人都回去了吧?再招一个就够了。”
裴寂昌淡淡道。
“都叮嘱回村了,唉,寂昌,只要两苗苗人的话,没必要那么大张旗鼓地鼓吹吧?”
许松绳犯难了。
“支书,你得回大队,作秀给全村看会。”
裴寂昌老脸一红,竖起大拇指,硬着头皮絮叨:“哪怕安排两个人,那也能证明你有这方面的渠道,有大本事,这样一来,化肥厂、养殖葡萄的事就稳了。”
“呼......”村支书长吁一口气,“任村成算一个,再招一号人,还要动员全村的。”
“支书!”
突然,远处传来呼唤,让裴寂昌等人扭头,只见叫刘其的一个后生,风风火火地跑来了,手里还提着两大袋子东西。
这也是坪头村的。
“你咋没回去?”
许松绳背起手,架子立马上来了。
“俺这不是......”
刘其往一旁瞥了眼,“寂昌、晓庆,要不你们先回避一下。”
“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裴寂昌低头盯着刘其手中的东西,有点想笑,没见过这么硬送礼的。
“你这......什么风气......”
许松绳重重呵斥,一脸嫌弃,但人家可没犹豫,见刘其抬手后,立即将东西接到手中。
哎呦......怎么说呢......这种感觉真好......许松绳心里美滋滋的,还是第一次收礼。
“支书,那俺也不回了,有啥需要干的,吆喝一声就行,俺比村成干活利索。”
刘其憨笑着,撒腿往任村成那头跑。
“寂昌,刘其这小伙子不赖,得用啊。”
转头,许松绳就对裴寂昌这么说。
“支书,你这太明显了。”裴寂昌一直盯着许松绳手中的东西。
“寂昌,你这思想狭隘了,这恰恰证明刘其是位会来事的好同志啊!”
许松绳是一脸动情,仿佛在碎石中发现了金子,是人才就不该被埋没。
“行吧,你定就行。”
裴寂昌眯着眼,晌午的烈阳洒在他的脸上,望向远处的那两位职工。
这个午后,画面深刻了许多......
......
忙碌起来后,时间变得仓促,尤其入了十二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凉。
许松绳三番两头地往城里跑,化肥厂的办公点,也在豪铭纸业的大院里,占了一间小平房,可没钱进化肥,只是一个空壳子。
前阵子,村支书在大队选职工时,闹得沸沸扬扬,光是在喇叭上,都通知了好几天,村里人都跟魔怔了似得,天天上支书家的门,期盼能有份工作。
可到头来,只要了两个人,刘其和任村名。
“等乡镇企业慢慢发展起来后,会继续招工的,肯定还要安排咱村的人进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