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虽然是农闲季节,但是要按着三庄的风俗也正是忙着操练武功到时候。有的人在自己的练场上练习武功,也有的人是三个一伙五个一帮地在同一练场上练习武功,还有的就是几十个人聚在一起同在一个更大的练场上操练武功。长守义自从上任首领以来也够忙的了,三庄里的大小事情总有人找他处理。他有时还要到各个练场去走走看看,人们对这位年轻首领还都感到很满意,长守义也借此机会能接触三庄的很多人,更能了解三庄的情况。长守义见这三个村庄虽然都不太大,但是各庄都有各庄的独特之处。就看那胡庄吧,山虽说不太高,可那山岭相连密林成片,小鸟儿成群唱声不断,白云飘在山间,山水绕着山转,长流不息,山花满山坡,随风吹来阵阵的花香,一眼望去让人感到心情舒畅,每到春天景色迷人,大自然无论春夏秋冬,总会给人们带来美景无限。再看那长庄更有奇观,地形险要,高山陡峭,石林成片,苍松奇形怪状,草丛深密,山花鲜艳,泉水从高山直流而下,恰似银河落九天,树木虽说不多但形状奇特,无论是山顶儿还是那陡峭的石缝儿都可以生根发叶自由地生长,看上去真替它们担心被风刮掉了,但这种担心显然是多余的,你瞧,不知名的大鸟儿还敢落上去歇脚儿,那奇特景色让人流连忘返。还有那侯庄也是美景无限,林海茫茫,泉水绵延不绝,冬夏常流不止,小鸟儿成群欢快地雀跃着,山花开在绿草丛中显得格外鲜艳,一处处瀑布着实壮观,真好似一幅难描的画儿,大自然美丽的风景谁能画得完!这三个村庄互相离着十多里地远,每个村庄的地域大约有七八里地的大小,每个村庄的人口也仅有百十多户,但是住户都很分散,三家隔不远五家在一片,哪个山脚下都会有几家住户,人们也过惯了那山区里的生活,也不觉着孤单,一年到头能有好的收成也就满足了,庄里的人们都是有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过着小日子。
长守义自从当上首领,没事儿就到三庄里转转,既能深入体恤民情,又开阔了视野,当然也更加自由自在了。他自从上次在阳庄回来之后心里总在心思胡小九所讲的事,他心烦意乱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这一天他又来到胡家,每当他回到胡家都会感到家庭的温暖,妹妹胡英忙给哥哥端茶,妈妈张连玉慈爱地和儿子唠家常,又问寒又问暖,又关心饥饱又挂念劳累,还有妹妹向哥哥谈论东家长又讲西家短,有说有笑倒也开心。长守义就是满腹的苦恼,也能被胡家的亲热温馨而融化。人呀,都需要有个温暖的家呀,才不会感到可怕的孤独。长守义听到妈妈在叫他:“带儿,你别只知道和你妹妹讲笑话,你听吗和你说点儿正经事儿。你也不小了,你和阳庄认识的那个姑娘也处一年多了,你们想什么时候成亲?你啥时候能领回来让妈妈见见她。”长守义闻听此言,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位妈妈的问话,他想还是别伤了做母亲的心。长守义想到这里忙说:“妈,我的婚事不忙着办,等找个合适的时间,我就把她带回来先让你看看。”张连玉见儿子的心里还真有妈妈,她忙说:“妈看不看的那倒是小事,只要你看中就行,再说那胡小九给提的人,也不会错的。我寻思着你是做哥哥的该先成家的呀,给你办完喜事,也好再给你弟弟办喜事呀,你弟弟也有了意中人。”长守义听说胡全有了意中人,就高兴地问是谁家的姑娘,妈妈忙说:“她就是那司法官胡宝林的女儿,名叫胡金花。她和你弟弟俩是同岁,今年也是十九岁。听说她的武功也不错,可我还没见过她呢。”长守义忙说:“她是本庄同姓怎可以成亲呢?”妈妈又说:“她虽说也姓胡,但她并不是和我们同族本家的人,不然我怎么会答应这门亲事呢。”胡德才这时也说道:“胡宝林是外庄的人,他们逃荒来到胡庄的,当时我见他为人很老实又本分,我就向族长胡国太给他讲情才留下他,但从他在胡庄安家以来,既老实厚道又很正派,对了,他就是被你任命的司法官胡宝林呗,你咋忘了呢?”长守义高兴地说道:“是他?就是那个司法官的姑娘啊,我想起来了,那胡宝林是挺老实的,不过他很有办事能力,还是你有眼力。”胡德才又说:“我很了解他的为人,不然我能建议你任命他当司法官吗?我们这个庄的杂姓不少,全都是逃荒过来的人。”这时张连玉又说:“我看年底就先给你成亲吧,等过年再给你弟弟办。”长守义忙说:“我的婚事不着急办,我们还需要彼此再了解一段时间再说,还是先给弟弟办吧。”胡英急忙说:“哥哥是首领了,可要好好选一位姑娘才能配得上我这做首领的哥哥。”胡英的话把家人都说笑了,长守义忙说:“妹妹的话有道理,是应该好好选一个姑娘,要不然娶回家里伺候妈妈咋能放心呀?妈,不要讲究非得哥哥先成亲,依我看谁的时机成熟了,就先给谁成亲。”张连玉忙说:“这怎么能行呢?哪有做哥哥的不先成家,让弟弟先成家的呀。”胡德才忙说:“既然守义说再等等,那就再等等吧,胡全的婚事也让他们再处处嘛,他们的岁数也都不大,就再等一段时间吧。”胡英说:“对呀,我二哥和人家也没处多久呀,妈还没见过那姑娘呢,我倒是认识她,我们常在一起练习武功,她呀稳稳当当的,人可聪明啦,心地又善良,而且武功也很好,长相也挺不错!二哥自从和她要好以后就常去她家,她的母亲身体经常闹病,二哥总帮人家干农活儿,我看啊,二哥呆在人家里都不想回来了。”胡英说完,自己捂着嘴笑了起来,胡德才见女儿笑得那么开心,他满眼溺爱地瞅了瞅胡英,然后他又把心思转到长守义的身上了。他想,长守义对婚事一再延迟,这里边一定是有啥原因。他想到这,就叫长守义到西间屋去,长守义以为胡家父亲要和自己谈庄里的事情呢,他让妈妈先和妹妹先休息,他就忙到西间屋去了。胡德才说:“守义呀,你和阳欣梅的婚事还差啥不能成亲?我觉得,要没啥原因,你们也都相处一年多了,你也不会一再推辞这婚事的。”长守义见胡家父亲问起此事,他不得不向胡家父亲讲明原因。最后他又说道:“我想再观察一段时间再决定,九姐也说看看情况再做决定。我又有几天没去阳庄了,我想明天再去看看九姐是否发现了什么事情况。”胡德才听了长守义所言之后也颇感疑惑,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阳庄不同我们胡庄,那里的人很复杂,南来北往什么样的人都有,你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要觉着不中就拉倒吧。婚姻之事不是强求的,除了姑家还有姨家呢,你现在是首领,还愁娶不到媳妇么?你也不必为此事烦恼,婚姻大事不可草率。”长守义听了胡家父亲的话之后说道:“父亲放心,我会处理好此事,你快歇着吧,我走了。”胡德才送走了长守义,然后就回屋去了。张连玉见老头回到屋里就忙问道:“带儿也睡下了?”胡德才见老伴没有睡,忙说:“你咋没睡呢?我还真忘了胡全今晚没在家睡,我也忘了留守义了。”张连玉又说:“我少说一句你就忘了留他了,谁想你俩唠完,连个声也没有就走了呢。”张连玉埋怨了几句,没见老头再出声,她也没再说啥,就都睡下了。
又一连几天过去了,长守义今天才得空闲,他想要到阳庄去看看,当他来到胡小九家时,天已经快到中午了。胡小九见长守义来了,她就忙着给长守义做中午饭,人们唠着家常吃完中午饭,胡小九见孩子让婆婆带走了,又见丈夫做工去了,胡小九这时对长守义说道:“守义,九姐有事问你,你可要讲实话,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咱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九姐从没拿你当外人,咱姐弟俩可要……”长守义闻听胡小九的话没容多想忙打断她的话问道:“九姐,你何出此言?我自从和你相识就把你看成亲姐姐了,你有啥话就直说吧,咱们姐弟俩还有什么可瞒的事呢?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九姐,你有啥事就只管讲吧,弟弟我要是说一句假话对不住天地呀。”胡小九见长守义急成那样,她想还是照直说吧,胡小九想到此忙说:“我问你这几天来过阳庄吗?找过阳欣梅吗?”长守义听胡小九的问话,心想着婚事果然有了变化。阳欣梅肯定另有人找过她了,长守义没多想急忙说:“自从上回我走后再没来过阳庄,也没去找过阳欣梅,这是实话,无半句虚言。九姐,你快说,是否真的另有其人去找过阳欣梅呀?”胡小九又很担心长守义听了之后,恐怕承受不了那婚事突变的打击,可是又不能不讲实情,她劝说了一阵,然后就讲出了她所见的奇怪的事儿。
原来,在这期间胡小九无意中见到长守义和阳欣梅俩在街上闲走,还有一回又见到长守义到阳欣梅家去了。胡小九和阳欣梅在闲谈时,也听她讲长守义到她家时给老人买过吃的东西,又给她买布料。胡小九把所见所闻的事全都讲给长守义听了,最后她又说:“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他不但和你的长相一样还同名同姓,难怪阳欣梅以为就是你,要不然她来我家串门时,也不会和我讲你又给她父母买礼品,还给她买布料类似的话了。看起来这件事情又很奇怪也很麻烦,守义呀,你要沉住气冷静地考虑考虑,怎样处理这件事。”长守义听完胡小九所言,既感到奇怪又感到无比地烦恼。他想难道此人也看中了阳欣梅吗?可是他的长相就这么巧合吗?那么我难道就这样不声不响地退出去吗?这从感情上又怎能过得去呢?阳欣梅不知实情,还以为是我和她相处,我该怎么办呢?为了婚事在阳庄闹出丑来这对谁都不好,可是我俩的婚事就这样被那人给搅黄了吗?长守义他左思右想,感到非常纠结和气愤。胡小九见长守义闷声不语,痛苦地思考着,她也在想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怪事,真是不可思议呀!胡小九想着忙说:“守义呀,九姐很理解你的心情,你和阳欣梅俩相处一年多了,怎能说没感情呢?这好端端的一桩婚事就让人家给搅黄了,也真让人憋气,可为婚事要闹起来那对谁也不好看,我想这件事情即使黄,也应该让阳欣梅知道实情,等我找阳欣梅谈谈此事,再探探她是否了解那个人的来路和身世,谁又能听说过天底下会有这样的怪事呢?”长守义说道:“我想此人也许能知道阳欣梅和我的关系,他才有意搅黄我俩的婚事,还可能他早就对阳欣梅有意了,我想为了大家都好看,还是我退出来吧,不过他和我同名同姓又长得一样,这倒让人感到奇怪,就连你都看他和我一样,何况那阳欣梅了,就是这桩婚事我宁愿退让了,不过我也要单独见见他,不然我是不会相信的,他的长相真的那么像我吗?如果没机会和他单独见面的话,我就偷偷看看他也行,你说中不?”胡小九听长守义所言之后十分难过,她说:“唉,你呀,守义你是宁可让一人担不愿两人寒呐,你宁愿自己苦恼,也不让大家难堪。唉,守义呀,我看你就别去见他了,那个人肯定和你一模一样的呀,我见过他两回了,你既然打算退让出来还去见他干啥呢?不见倒也心净,见了反而更加烦恼,还是慢慢地把事情忘掉吧。我看杨婉玉那姑娘对你早就有意,她也是不错的姑娘,你要看着能行的话,以后我再给你俩提提好吗?”长守义哪还有这份心思,他知道胡小九是在安慰他呢。长守义此时的心情是无比的烦恼,他想,即使退让这桩婚事,也要见见此人。长守义正在想着心事,胡小九手里在做那家务零活,这时就见杨婉玉来串门了,胡小九忙招呼她坐下。杨婉玉见长守义也在就忙和他讲话:“你什么时候来的?”长守义笑笑说道:“我来有一会儿了,对了,你让我捎的花线买来了。”这时胡小九忙把花线拿给杨婉玉,她说:“我弟弟还挺会买东西的呀,这花线多好看呐,你们这些巧姑娘真让人羡慕呀。”杨婉玉说:“还多亏那阳春雪想起让守义给捎的呢,她说守义来回走,能路过好几个村庄呢,让他顺便给捎点儿线回来。”胡小九说:“你们还真会找人,我弟弟是个细心的人,他给别人办事可不会错的。”杨婉玉一边哄逗胡小九的孩子一边又说道:“你和阳欣梅的婚事也该操办了吧?我们等喝喜酒呢。”胡小九忙说:“等我弟弟办喜事的时候,一定请你们那些巧姑娘去喝喜酒的。”长守义此时此刻哪还有心情和她们在闲谈了,他忙站起身来说道:“你们俩唠吧,我还有事要回胡庄了。”杨婉玉见长守义要走,她满心想让他再多呆一会儿可又没法挽留,她只好和胡小九俩送他到大门外,一直看着长守义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