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对方一定不会承认的，但当对方如她所料地露出了左顾右盼企图推卸责任的表情时，她还是感到内心深处有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传来。

是啊，这么多年来，这个表情没少挂在他脸上过。

只因为她是做大姐的，一直也谨记着自己有照顾弟弟的责任，所以才对他说的话从来没深究过。

现在看来，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她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那好，我宣布和你断绝关系，公证书会之后送到你那里，记得签字。”潘红玉听了潘永福的否认之后，面无表情地宣布道。

“姐？”潘永福还打着回去之后多多讨好她以便将此事揭过的主意，“你说什么？”

“有录像吧。”潘红玉转向镜头说。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她也没继续说话，就那么看着潘永福。

“……姐，我错了，我错了！”潘永福忽然滑跪。

他是真实地滑跪到了潘红玉的脚下，他抱着腿就开始哭嚎，“对不起，我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我绝对不是有意这么做的，你要相信我啊，姐！”

他背后冷汗直冒，也不知道潘红玉是不是中邪了，快五十年都把他放在手心宠，今天忽然开窍了？这可能吗？

但他可不能断绝关系啊！说不定什么房产之类的都会被收回去，他本来就是个无业游民，怎么能承受这样的后果啊！

“呸，喜欢男人的变态。”

不知道从哪儿忽然冒出这一句，众人纷纷看去，发现是程言野。

众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也是有他程言野嘲讽别人的一天了！

程言野刚被叶三清浇完水，当然不敢继续胡说八道了，但他气还没消，总之看到潘永福就打算先出气再说。

“首先……”叶三清竖起了手指，缓缓开口，“他是变态和他喜欢男人没有关系，是因为他违背他人意愿做出不当行为，而且还是对未成年，而且，甚至可能不止一个。”

叶三清不知道殷向明在警局有没有提及这一点，如果提及了……也难怪潘永福这么着急，说不定证据……有可能是活人呢。

“其次……”叶三清用和开口同样的缓速转过头看着程言野，“我建议你不要发言，你是以为一天打了你一次，接下来这天的时间里你就不会挨打了吗？”

“就是，你以为你是什么？游戏日常打卡呢啊？打完这一天就没事了？”叶瑾珥补充道。

他们都这么说了，程言野也只能憋屈地闭上嘴。

怎么要求这么严苛啊，谩骂犯罪分子有什么问题！

【嘻嘻，你们哥哥还恐同呢？你们可得小心点了以后磕cp得藏好喽！】

【顺直男发言是这样的了，全天下只有他们的性取向是正确的】

【可不敢说，马上求世异就要来噜】

【那是什么？】

【求求这个世界给异性恋一条活路】

【疯了吧？占绝大多数的人口，还要什么活路，服了】

【这……也不能这样讲吧，互相尊重就好】

【行了别吵这个，吵不出什么结果的，只会污染弹幕。但归根到底，作为公众人物他这样发言就是不对】

【还是叶师傅理得清楚，对小孩子下手才是变态的根源。我真不敢想，他对亲戚孩子都下得去手，那受害者到底还有多少？】

【而且他刚才还死不承认，一听到断绝关系就慌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平时没少从潘红玉那里赚好处，连给钱的亲姐姐都能这样对待，这人到底是哪一种件货】

【我是快递员，不管是大件货还是小件货，统统送走！】

【太好了是快递员我们有救了】

“我不会相信你的，而且今天晚上你最好是待在房间里哪儿都别去。”

潘红玉经叶三清提醒才想到可能有其他受害者的事。

她转念一想，假设人数众多，总不可能一丁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来。说不定潘永福的住处有隐藏证据，她此时最应该做的是主动联系警方提供这部分详细信息。

潘永福脸色煞白。

他现在实在是被架在火上烤了。

如果现在要强行走掉，会不会被追杀啊？

他知道叶三清他们是大家族，但是他不确定当今这个时代的大家族会做到什么份上。

万一法律并不是他们的界线呢？

而且宫尧还一直阴沉沉地盯着他……

事已至此，他有些绝望地说，“好吧，我知道姐你一时很难接受，但我真不是存心的！我会在房间里好好反省。”

说着他就颓丧地走开了，这次倒是无人阻拦。

潘红玉见他走了，拉着殷向明的手，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明明，是妈对不起你……”

殷向明惊诧到不知道如何反应。

他妈妈不是从来就不相信他说的话，只会让他按照她设想的道路走的吗？

盛晗昱冲他眨了眨眼。

殷向明仿佛明白了什么，回以感激的眼神，然后说，“妈，我不怪你……”

“抱歉，我们离开一下。”潘红玉认为接下来的部分没必要暴露在镜头下，带着殷向明回了她的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