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有些紧张地看向沈眉庄,祺贵人将一切收入眼底,笑道:“那就麻烦毓妃姐姐了,毓妃姐姐应当不会在意吧?景泰,还愣着做什么,是等着毓妃娘娘叫人送过来吗?”
景泰赶紧走向采月,皇上也正看着这边,沈眉庄欲言又止了半天,到底也不好出声阻拦,沉着脸道:“给她吧。”
采月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景泰已经牢牢抓住了包裹,她只好松手,此时芳若也检查完了炭火,祺贵人拉着皇上上前,看着景泰将那包裹打开,一张纸条突然飘落下来,沈眉庄神色一滞,正要想法子遮盖,皇上已经看见了:
“这是什么?”
他说着,便伸手捡起了那张纸条,祺贵人得意之色更甚:“毓妃姐姐送来的包裹里怎么还有字条?若有什么话要传,叫芳若姑姑转达一下不就行了?莫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得用纸条写出来呀?”
“闭嘴。”
祺贵人被皇上的呵斥吓了一跳,委屈巴巴地说道:“皇上偏心!明明是毓妃姐姐夹带私货,怎么倒成了嫔妾的不是——”
祺贵人的话戛然而止,皇上手里的那张纸条上,歪歪扭扭画了许多颜色不一的线条,她十分诧异地开口:“这是什么东西?”
皇上却已经笑开了:“怎么,弘曜也有东西要送给莞贵人吗?”
沈眉庄脸色和缓了一些,却依旧不太高兴:“这是什么时候掉进去的?难怪今日收拾时总找不到这张画。”
祺贵人总算听懂了怎么回事:“这,这是六贝子画的?”
皇上已经笑得开花了:“正是,弘曜随朕,从小就有画画的天赋。”
祺贵人道:“不可能,不可能啊,怎么会是这个东西?”
沈眉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祺贵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强行要检查本宫的包裹,本宫念及规矩如此,也叫你检查了,如今拿着六贝子的画,说出这般言论,意欲何为?”
皇上笑容一顿,也看了一眼祺贵人:“你失言了。”
祺贵人勉强扯出一抹笑:“嫔妾并非此意,只是,只是娘娘方才检查包裹时多有不愿,这纸条又恰巧掉出来,嫔妾以为是夹带了什么东西,再说,既然包裹没有问题,娘娘何必遮遮掩掩、推三阻四?直接叫芳若姑姑检查了便是。”
沈眉庄没搭理她,向着皇上行了一礼:
“启禀皇上,这些时日天气冷,弘曜也需好生照顾着,臣妾好不容易等弘曜睡熟了,匆匆来给莞贵人送一趟东西,着急回去看顾弘曜,便也没想着叫芳若姑姑当面检查,可祺贵人一再逼迫,臣妾顾虑着皇上的旨意在前,总不好破例,这才一再退让,不知怎么又成了祺贵人口中的‘推三阻四’!”
方才沈眉庄的一系列动作,祺贵人事先便以为她是来报信的,自然看着像心虚和遮掩;可皇上什么都不知道,看着沈眉庄那样,只以为她是当着自己的面被低位嫔妃下了面子,脸上挂不住罢了。
如今又见了弘曜的画,皇上心里念着沈眉庄母子的好,又担心弘曜的身子,对祺贵人也多了几分不耐:“无端攀咬高位嫔妃,便是你的规矩吗?”
沈眉庄再度向皇上行了一礼:“臣妾管着六宫事务,祺贵人对臣妾不敬,也算是犯了宫规,不知皇上可愿将祺贵人交由臣妾处置?”
皇上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沈眉庄:“依你便是。”
沈眉庄依旧面色严肃:“储秀宫贵人瓜尔佳氏,以下犯上,胡乱攀咬,便呆在储秀宫好好静思己过,再抄写宫规三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吧。”
祺贵人愤然想开口,被景泰拉了拉袖口,又看向皇上,可皇上现在,满眼都是沈眉庄,哪里愿意搭理她,她撇了撇嘴,这才满脸不情愿地行礼:“嫔妾谨遵娘娘教诲。”
沈眉庄见她应下,又冷冰冰地对着皇上行礼:“皇上与祺贵人继续散步吧,臣妾得先回去了。”
“朕同你一起。”
皇上几步跟上了她,不再搭理身后目瞪口呆的祺贵人,反而压低声音问道:“眉儿可是吃味了?朕倒是头一次见眉儿生气的样子,倒是十分有趣。”
沈眉庄心想这人真是有病,甩点脸色给他,他反而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