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初和别人在一起是我错了，他不能原谅我吗！”
在相当长的沉默后，向书微听到朋友的很轻的沮丧的回答。
“原谅是他的权利，不原谅也是他的权利。”
向书微喉头一紧，一股酸涩直冲鼻腔，很轻地吐了口气。眸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是啊——
大家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但人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不是第一次就能被赦免，做错了就是有错了。
就算你是第一次犯错，他不想赦免你就可以不赦免你。原不原谅都是他的自由。
第一次不是免死金牌。
第一次的说辞是请求原谅时的祈求对方体谅的手段，而不是捆绑对方一定要原谅初犯的道德绑架。
伤害就是伤害，你第一次伤人也是伤人。
……
电影最后的结局，是两个人在路口告别，释怀地彼此告别，祝对方更好的生活。
灯光亮起，向书微盯着大屏幕上的一行行的名字，情绪还有点陷在堵塞里。在轰轰烈烈，相互指责又牵挂后的结局是，彼此释怀，牵上另一个人的手，过上全新美好的幸福生活。
向书微完全没法想象更加不敢想象。她和裴祈淮，如果是这样的收尾……
“走吧。”
向书微怔怔地抬头，看了裴祈淮的脸几秒，猛的扭头环顾周围，只剩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向书微如梦初醒地立即站起身来，暗暗地收紧了和裴祈淮相握的手。
像是劫后余生。
向书微后知后觉，自己的肌肤在寒颤。那份和裴祈淮一别两宽的猜测，像噩梦一样，让她的生理也有了惊恐的反应。
向书微紧张咽咽口水，聚焦被恐惧涣散开来的瞳孔，赶着小碎步，直接胳膊肘抵着裴祈淮的身体，紧紧相贴。
触及之后，向书微的心情才镇定一点儿，就听到如惊雷般的话语，从身边爆炸开。
裴祈淮轻挑了下眉，慢条斯理，语气平静随意。
“我刚刚想了下，要是有人怀疑我们是不正当关系，还挺麻烦的，所以——”
“去买对婚戒吧。”
狗屁结尾。
去他妈的一别两宽。
他要买婚戒。
他要跟她结婚。
……
向书微现在的脑子不是惊恐了，是傻了，傻得连害怕的情绪都不敢作祟了。她没反应，裴祈淮心底打的主意安稳宁缺，拉着一声不吭的她直冲电梯，按下楼层。
电梯里就他们俩人。
向书微盯着透明的玻璃，看着不断下落的高度。她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想了一圈又觉得没必要。
裴祈淮的提议，是合理的。未婚妻当然比不正当关系好。
她只是有点意外，或者是敬佩，裴祈淮说干就干说走就走的超强执行力。
为了解决可能出现的不正当关系传闻，直接下楼买戒指，他可太有魄力了。
和她交易也是，叫她来明海也是，让她找工作也是。
如果向书微不是心知肚明，心怀不轨的人是她。她都怀疑，到底谁是他们关系的推动者。
……
向书微就这样半主动半被动地跟着裴祈淮到了柜台前。导购笑脸吟吟又满脸幸福地望向他们，一脸写着“二位正般配”。
向书微有点儿不好意思。周围的人目光善意，但满是“祝贺这对新婚夫妻”的意思。
男人的声音沉稳，语气温和像深情，松开她的手的瞬间，还不忘摩挲讲下，好像是依依不舍。
“去找找，有没有你喜欢的钻戒款式，没有就换家店。”
向书微欲言又止，内心挣扎两秒，还是在导购热切欢迎的目光下，走近柜台，低头浏览，内心默默“埋怨”。
为什么要管她喜不喜欢的，不是只要有个戒指能证明她“未婚妻”的身份就好了吗……
干嘛还要让她挑，还说不喜欢换家店，搞得真的好像是新婚夫妻来买戒指似的。
太离谱了。
不过最离谱的还是，她居然真的有点儿高兴。
明明知道是假的，但还是高兴，就像是短暂地美梦成真，你就算知道梦是假的，但梦里还是高兴。
多少是有点不争气。但，还是高兴。
向书微眸光潋滟，忍了几秒，还是没忍住，侧头看向裴祈淮。他站在她的几步之外，另一个导购面带微笑地为他服务。
“裴总，挑对戒吗？您需要我可以为您介绍。”
对戒？
钻戒。
向书微低眸，眼神聚焦在跟前璀璨的不停折射光线的钻戒，舔了下唇，弧度还是忍不住弯起，眼底散开如星芒的笑意。
求婚时要用的钻戒，婚前适合戴的钻戒。
婚后证明已婚关系的对戒。
钻戒，对戒都买，搞得跟他们真的要结婚似的。
裴祈淮做事还是那么严谨。
那她就这么以为算了，大不了一年之期到了再还给他。享受当下，及时行乐。
心态调整好，向书微也正儿八经地开始挑钻戒。
“早就听说裴总就有爱人了，还是第一次见，之前想象不出，但看见您的那一刻，确实有种感觉，确实就是您了！”
在导购将向书微指出的那款钻戒，拿出来递给向书微时，没忍住压低声音眯着眼，笑道。
别人这样的姿态，对向书微不算陌生，过去，在大学里，那些经常磕她和裴祈淮cp的朋友脸上会有这样的神色。
但现在她怎么在短短的几分钟里磕上cp的，从他们进门到现在，就算是工业糖精也没有，就裴祈淮让她挑戒指的那一句话？
那也太离谱了。
向书微不觉狐疑，偷瞄了一眼裴祈淮，他的神色认真，还在挑对戒。
向书微垂眸看看躺在自己掌心的那枚钻戒，主意已定。
她没有选择困难症，甚至做起这种选择来格外干脆利落。
她看对眼就毫不犹豫了。当初看对眼裴祈淮也是毫不犹豫地就追了。
现在这枚钻戒看对眼了，也就不会有再看看别的心思。
但裴祈淮还在挑，向书微盯着她已经挑出的那枚钻戒，压低嗓音，语气有点好奇。
“为什么？因为我们长得般配吗？”
导购笑得更欢。
“这只是其一，比起您和裴总走进来时恩爱的氛围，样貌般配都算其次的了！虽然裴总内敛，但爱一个人的眼神怎么藏得住！”
向书微抿抿唇，眸光颤动，语气里没有掺杂太多的情绪。
“你觉得我们相爱？或者说，他真的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