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怪道:“他曾立誓要入华夫盟国,然而近些年来少有动作,不知打得什么如意算盘。”说着,跟在风里藏身后向上桑飞去。
到了上桑黑玉阁,黑刹大行者洛川排出大场面,盛情招待二人。风里藏、双头怪一日之内经历两个极端,对洛川的热情更加满意,始终是面带喜色,频频点头。
洛川见他两个酒足饭饱,诉苦道:“若不是二位尊者降临,我上桑已茫然不知所措矣!”
安格鲁疑惑不解,问道:“行者何出此言?上桑虽小却是短小精悍,当年险些四两拨千斤吞掉察燕这头大象,虽是遇到些小挫折,却并未伤及根本,如何说是茫然不知所措呢?”
洛川叹息道:“尊者有所不知。我上桑立国乃是五人并举,并无先后次序,我虽为大,乃是以年岁而论,平日里也是借着长者优势与他们相商,有事不决时便少数服从多数,多少年来倒也算得上和睦安定。然而,近些年来,惠泽与子悠两个执意久居在察燕北境,国内剩下我们三个,先前他两个还在黑玉阁与我相伴,久而久之,也都有了私心,借故到桑南去,一人独占一县之地,不论我如何召唤只是不肯回来。我正郁郁不得志时,恰逢二位尊者驾临,果真是上天垂怜于我,叫我拨云见日,重建上桑往日之辉煌。”
风里藏端起身子来,在阁中来回踱步,良久,才说道:“往日里你对他们几个失之于宽,没定下长幼尊卑之序列规矩来,才酿下如今之后患。依我看,上桑还是合好过分,只是其余四人要区别对待。我素来听闻惠泽、子悠对大行者乃是极敬重的,只是各怀心思,又各有难处,因此不得回还。至于宫本、井上两位行者,实在是居功自傲,不把你这位大师兄放在眼里,这等人唯有用兵方能降之。说到用兵,又不能一哄而上,还要分而化之,各个击破。”
洛川连连摆手道:“用兵是万万不能的,我们举事时便立下誓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生二心,天人共戮。还是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是。”
风里藏一怔,仔细端详了洛川半晌,越看他越觉得像是一个老妪,满腹牢骚而少谋不断,也不再强劝他,借故有事在身,早早地离开了上桑。
出了国门,双头怪问道:“他那般盛情,怎么好驳了面子,走得这般匆忙?”
风里藏道:“此人命不久矣,莫要连累了你我兄弟。未来的上桑乃是惠泽与子悠的天下。我们找他不如去谒见惠泽。”双头怪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还得是师兄,若是我,这些事辨不得半分。”
二人由浩渊海直奔察燕国境飞去,方一入镜,便被几名白元弟子迎头拦住,见他二人装饰不似中原着民,厉声问道:“你两个何方神圣,敢擅闯我察燕国门?”
风里藏在南疆四国横行惯了,一向无人敢拦,没想到在这里却吃了个闭门羹,没好气地道:“我们乃是华夫国大使,欲往别国去,经过此地,借道而行,望通融一二,行个方便。”
那几个弟子听到华夫国三个字,皆是面面相觑,白杉长老只叫他们时刻留意上桑国的动向,却并未提及过华夫国,又见二人生的怪异、气势凌人,既不敢擅自放行,也不敢执意强留,一时支支吾吾、左右为难。
风里藏见准了时机,提高了声音道:“我华夫国纵横九山九海,所到之处都要留几分薄面,怎么反倒是在察燕这等礼仪之邦受了难为。”
几个弟子气势弱了下来,客气说道:“我们几个皆是新来的,未曾遇见这等事,待我向百夫长禀报了再行定夺。”
风里藏厉声说道:“我华府国所行皆是事关寰宇的大事,若是耽搁了,你担得起吗?休要啰嗦,快快放行!”双头怪也是怒目圆睁,将耷拉在胸前的瘿袋挺立起来,看上去着实可怖。
那几个弟子被他两个唬丢了魂魄,扭捏着正要放行,只听身后一声大喝,道:“察燕之境,谁敢横行?”风里藏顺着声音望去,见是一白袍老者,身后簇拥着百十名弟子,飘飘然赶了过来。行至近前,质问那几个弟子道:“我叫你们在此看守,再三嘱咐不要放进一个生人来,怎么全然不听?”又向风里藏二人问道:“你两个哪里来的,敢硬闯我国界。”
风里藏见他有些修为,也不敢再端着,呵呵笑着,拱手道:“我二人乃是华夫国大使,往霍卢国去,行经此地,想要抄个近道,望行个方便,阁下来之前,正与几个小哥商量,并未硬闯。”
白杉听他两个乃是华夫国大使,身上的气焰便不自觉矮了半截。华夫实力强劲,连汉美都要怕他三分,更何况初定不久的察燕呢?下意识收起威严来,也陪着笑道:“原来是大国来使,久仰久仰!不过我主曾有交代,不叫从此地放进一个生人去,在下也是实属无奈,有得罪处,敬请谅解。”
风里藏心领神会,问道:“别处可还有近路吗?”
白杉指了指北面,道:“此地向北行五百里乃是察燕之江州,也是我白元七长老白橹之驻地,他是个好性子,也并未有明令在身,或可通融一二。”
风里藏拱手谢道:“多谢了!”说完,便径直往北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