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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落在玉熙宫。
盘坐在蒲团上的嘉靖,双眼缓缓睁开,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吕芳,朕的那些忠臣都到了没有?”
头发斑白的大太监吕芳,身姿恭敬,低声禀报:“主子,大人们都到了,在殿外候着。”
“让他们都进来。”嘉靖挥手。
片刻之后,原本肃立在殿外的大臣们鱼贯而入,步入了嘉靖皇帝修道的精舍。他们在大殿上整齐地跪下,面前垂挂着一道帘子,使得他们无法窥见里面端坐的皇帝身影。
今日,内阁大臣,还有各部的尚书都到了,当中还有年迈的成国公。
一番参拜之后,嘉靖开口:“今日把你们召来,是要解决成国公之孙被杀的案子,呵呵,再不解决,老国公就要掀了朕的精舍了,朕还怎么清修?”
“老臣不敢!”成国公磕拜。
嘉靖淡淡一笑:“不敢?每天给朕上折子,还抬着棺材到刑部,你还有什么不敢?这都是谁教你的?”
群臣闻言,面色皆微微一变,心中明白皇帝这是在暗指有人幕后指使成国公。
“陛下,老臣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悲愤难抑,一时之间未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成国公解释道。
嘉靖轻叹一声,语气稍缓:“罢了,朕不怪你。”
他话锋一转,看向了赵文华,冷道:“赵尚书,你是刑部尚书,就看你能不能大义灭亲了。”
“陛下,常言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臣的儿子?”赵文华恭敬地拜道,“臣已经审讯完毕,赵虎所犯之罪,依律当斩!”
此言一出,大殿上的大臣们皆是一惊,唯有严嵩依旧面不改色。
嘉靖皇帝大赞一声:“好!那此事便依此办理!成国公,你可还满意?”
成国公愣怔了片刻,随即磕头拜道:“陛下圣明!”
这时,高拱忽地插言,朝皇帝恭敬一拜,声道:“陛下,子不教父之过,赵虎近年来在京城屡犯恶行,赵文华作为其父,实难脱干系!”
一直闭目沉默的严嵩,终于睁开了眼,他知道,今天的重点来了,清流终是对赵文华发难了。
“儿子是儿子,父亲是父亲。”严世蕃道,“况且,赵文华判自己儿子斩刑,你们还想怎样?就这么无情吗?”
高拱冷冷一笑:“那些被赵虎杀害的人,他们也有父亲,只是他们没有一个做尚书的父亲。如果赵虎没有一个尚书父亲,他会犯那么多案后,依然安然无恙?”
“你什么意思?”赵文华怒不可遏,脸色铁青。
高拱不愧是清流一派的莽王,毫无惧色:“什么意思?我说的不够明白?若没有你这位刑部尚书父亲的庇护,你儿子所犯下的那些罪行,早已够他死上好几回了。”
“血口喷人!”赵文华怒吼道,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严世蕃见状,连忙上前帮腔:“高拱,这可是御前奏事,你怎敢在陛下面前信口雌黄,捏造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
嘉靖嘴角含笑,看着这些争吵的大臣们,好一会儿,才开口:“高拱,严世蕃说你信口雌黄,你可知罪?”
“陛下,臣有赵文华的罪证呈上。”高拱拜道。
严嵩听了,面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