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幅度很大的颠簸之后,他终于是回过神来
太阳公公就快结束一天的劳作了,他家村子所在的山,其名‘荡怒山’,此时在他的视野中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随着这段时间天地对他的爱抚,陈阵多年紧绷的神经也宣判彻底出狱。
“还有多远?”
父亲见他醒来非常开心,对于父亲来说,这趟路程是为数不多与儿子独处的机会,本想趁机增进下感情,但可惜陈阵从出门开始一路愣神到现在,再加上父亲的嘴本来就比较笨,更是起不出什么好话头,二人沉默了一路
见儿子终于向自己搭话,父亲的语气非常欢快:
“真能睡啊,咱走了快有一半了,饿了吧?这有你妈给拿的烧鸡。”
“快一半儿了啊,爹,车上这么抖,我想吃也吃不了啊。”
“那咱吃完再走呗。”
父亲把马拉停,烧鸡丢给了陈阵,就带着马去给马解决晚饭了
独属于春天傍晚的金色铺在整片世界之上,父亲离去的背影越来越模糊,直至隐匿在自然之中
此时在这天地之间,他迎来了似曾相识的孤独,而此刻这片天地,也独独属于他自己。
他眼神发直,口中机械的咀嚼着刚撕下来的鸡胸,耳朵里再没有了人类的声音,只有天地与他为伴,春为生机万物之始,傍晚酉时白虎肃革,内心空明不再执着之人,便可聆听到世界的声音
陈阵此时心中初生的杀意洽应此景!
破灭的枷锁一道又一道,随着思考时间的变长,思绪也飘到了他未曾踏足的地方,木讷的眼底升出了一弯名为暴戾的残月!
父亲不一会就把马安顿好了,怀抱期待的走回来准备与他一起享用晚餐,兴头上的父亲丝毫没有注意到陈阵眼底的异样,只觉陈阵还是在日常愣神。
父亲不太确定这时候的陈阵能不能听见他的话:
“儿子?在吗儿子?好吃吗?这鸡是你隔壁霞姨让你妈带给你的。”
陈阵一动不动,他现在的神态说是看向前方很不贴切,准确的说他的头只是正好朝着前面罢了。
“爹,你俩当年抛弃我,如今又回来要我的原谅,说到底你也是只图自己心里好受罢了。”
陈阵木讷的神情以及机械的发言在金光的映照下显得极其离谱,清爽的春风绕在父亲的身上,此时却让他感到凛冽异常。
“儿子,是我们不好,父亲愿意补偿你,要钱还是要什么都可以!”
“你回来要找的只是你的儿子罢了,而不是我陈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