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也想问自己，一晚上能跑多少单子，可我自己也没答案。但哪怕有一丝的希望，我也想去尝试一下，不然一直坐家里，永远也不会有单子砸头上。

没有和媳妇多纠缠，挂断电话后，整理一身的行头，还是赶往汽车站。

下午六点多到了泽阳县，随便找了一家路边的小店吃饭，就那样慢悠悠地吃饭，看着手机就是耗时间，等天色渐渐暗下来，才起身去插名片。

在街上一直也没歇一会，不用看地图，顺着四通八达的街道，眼里只有汽车，然后美美地放到我的一张名片。碰到小区没有门岗把守，溜进去，不再扫楼，爬楼太耗费时间了，只是把小区的车子插上名片。

干活的时候，脑子里没有思维一样，也不看时间，不知不觉的才发觉街上只有孤寂的路灯发出光，已经没有步行的人了，宽阔的街道上，很难碰到一辆汽车。好像一切都睡着了，只有我是睁着眼行走。

我应该是喜欢黑夜的，并且人越少越好，天越黑越好，这样没人阻拦我往车上插名片，也不会被人看到我偷偷摸摸地往墙上贴广告。

周围的漆黑反而成了适合我行动的保护色，沉睡的世界在我眼里也变得安静美好。

我也很放松，顺着街道走到一个商业市场里，连路灯都没有，只有微弱的月光把整个空旷的市场映照的有些暗白，我拿着网上花了十块钱买的小手电筒，摸瞎似得，挨着一家一家店往门缝里塞名片。

有的门店已经把铁质的卷闸门拉下来了，我只需弯腰在卷闸门下边塞名片就行了。还有一些卷闸门没拉下来，大概是觉得是安全的，不需要用卷闸门，只是在透明的玻璃门上挂一把U型锁就完事了。

我虽然是无神论的坚定拥护者，但也怕人吓人，自己吓自己。我基本上不敢往玻璃门后边看，只低着头塞名片，塞过名片就跑。

很多次我看玻璃门后边，都因为光线不足的原因，总会看到似是而非的东西，被自己臆想出来的东西而吓得鸡飞狗跳。

很多做生意的店主都会请一尊财神爷像或者其他佛像，供在店里。店主晚上一锁门走了，大灯都关了，而有的佛像的小灯会一直亮着。

我就怕这种门店，卷闸门也不拉下来，看到店里供着财神爷或者佛像之类的东西，我心跳都砰砰直跳，好害怕这些供奉的佛像会活过来。店里微弱的光线下，玩具店的大型立式玩具，服装店的人形模特，显现得像是真实的活物一样。

我闷着头，步伐不自觉得加快，却被“嘎咕嘎咕”怪异的声音惊到，在寂静的环境下，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差点跳起来。

我寻声望去，发声源是一家门店空调外机上有团黑影。第一印象不像是鸟类，挪动的黑团很大只一个，我有点紧张地用手电筒照去，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灯光照射下泛着清冷的光，浑身毛茸茸的，脑海里首先出现猴子的影像，但是又被我否决，泽阳县不在山区，又是县城中心，不可能有猴子。

未知是令人恐惧的，关键还不敢深究未知。我浑身汗毛张立，脊背发冷，手电筒也不敢再往那边照，眼睛也不敢再乱瞟，很担心突然冒犯这个不知名的物种，它会猛地向我发起攻击。

已经不敢在继续在这个市场呆下去了，我关闭手电筒，慢慢倒着往外走，“嘎咕嘎咕”的声音又响起，像敲击到心脏一样，让我不能呼吸，想加速跑，又怕激怒它，只能忍着逃跑的冲动，缓慢地后撤，再后撤。

直到出了这个市场的门口，我再也不受控的往大街上疯跑，一秒也不敢停，跑到另一条街上，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小区门口挂着几盏大灯，照耀着像白昼，电视播放的声音从门岗亭传出来，偶尔还夹杂着一声咳嗽。

天呀，以前进小区贴广告，门岗的咳嗽声音都会把我吓得大气不敢出。此时此处再听到门岗咳嗽的声音，竟让我感到了亲切、温暖和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