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觉醒,需要靠穆静自己。
秦悠悠不会帮她做决定。
穆静若是还舍不得那个家暴的丈夫,还要继续每天回家给他做饭,把钱都上交给他,那,就没必要再管她。
泥腿宗,也不收这样懦弱的弟子。
那一百万金币的回春丹,就当是肉包子打狗。
穆静怔怔的。
少女的声音和冷风一起灌入耳中。
离开吗?
再也不回来吗?
妇人通红麻木的眼睛,一点一点地被点亮。
她咬了咬唇,手撑着床,坚定地站起了身。
将昏迷的女儿裹上被子,背在背上。
伸出一只手来,牵着自己的儿子。
跟着少女的脚步,走出茅草屋。
深一脚浅一脚,离开这破败的一切。
少女驻足,朝她笑了。
那一刻,云销雪霁。
她也抬起笑脸,全力向前奔去。
※
吴德卖掉鸡蛋后,又输光了所有的钱。
看到袋子底部的三双鞋子,他意识到,自己婆娘没有说谎。
鞋子还没卖出去,鸡蛋不是花钱买的,竟真是别人送的。
他又起了些小心思。
如果真的有这么个恩人,问恩人讨要点儿钱,不是轻而易举?
思及此,他心情愉悦,把身上最后一枚铜币都买了酒喝。
醉醺醺地回到家,就见家门大敞着,里面也没点灯。
家里没钱,穆静那婆娘又节省,没点灯也实属平常。
“臭婆娘,人呢,你男人回来了,还不过来伺候着!”他一脚踢开女人纳鞋底时坐的凳子,嚷嚷着。
琢磨着,一会儿定要将那婆娘好好打一顿,多打脸,明儿让她顶着脸上的伤,去找那恩人要钱,才能要得更多。
“臭婆娘!臭婆娘!”吴德喊着。
半晌没人应,他怒了:“反了天了,敢不应我?”
嗤,火折子的声音响起,吴德点亮了半支蜡烛,往屋内一照。
摇晃的烛光下,屋内空空荡荡,哪还有人?
他又朝床上看去,重病的小女儿,连同那床薄被一起,也同样消失了踪迹。
“臭婆娘!”吴德气得把牙齿磨得咯咯响。
“又逃了?”
“好,好,好得很!”
她娘家不会让她进门,她还能逃到哪里去?
只要还在这极北城内,她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脑中灵光一闪。
那臭婆娘,怕不是去寻她的所谓恩人了。
呵,狗屁的恩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敢把手伸到他们家里来?
吴德阴冷地眯起了眼睛。
拓跋家。
拓跋宇正在发出尖锐的爆鸣:“啊啊啊啊!一定是她!”
“那个泥腿宗的臭丫头,一定是她用妖法诅咒了我!”
他戴了口罩,只罩住了他的嘴巴,没有罩住他的鼻子,否则他会被自己的口气熏死。
“就是在我嘲讽完她后,我嘴巴才臭的,一定是她!”
旁边的下人同样戴着厚厚的口罩,口鼻都遮住了。
此刻,还是忍不住用手捂上脸,加一重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