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先生不也在此逗留吗?”白衣女子答道。
尉迟安朗声大笑,“朕……我是被姑娘的琴声吸引而来。”
白衣女子并未察觉尉迟安的异样,从木琴前起身,打量起尉迟安来,目光中藏着戒备之色,“先生是何人,怎会出现在后宫?”
“我是宫中一个颇有身份之人。”尉迟安笑着说道。
白衣女子“噗嗤”一声笑开了颜,“怎么有人竟会称赞自己是个有身份之人?”
“那姑娘是?”尉迟安也不恼,继续问道。
白衣女子不再追究尉迟安的身份,向前走了几步,答道:“我呀,不过是宫中一个被忽视的小答应。”
尉迟安跟着上前几步,与她相对,“天色不早了,姑娘独自在此,不害怕吗?”
“又有何惧呢?”白衣女子的眸中现出一丝凄凉,“我是偶然间发现此处。来过几次后,觉着这里与世隔绝,尚可安放一个人的孤独。”
“后宫这么多妃嫔,还有……皇上,为何姑娘会觉得孤独?”尉迟安不解。
白衣女子低下头,凄苦地笑道:“先生颇有身份,又怎会理解一个小答应的苦楚。皇上对我置之不理,宫中其他的姐妹更是趋炎附势,我在她们眼中,怕只是沧海一粟,不必在意。”
尉迟安的脸色稍显难看,后宫三千佳丽,他的心思皆倾注于其中的佼佼者,至于一个毫无所长的小答应,他又何必在意?
不过,尉迟安并未恼怒,这个小答应却是敢说敢做,提起了尉迟安的兴趣。
“那……这片兰花是你种的?”尉迟安又问道。
“那是自然。”提起兰花,白衣女子的眉眼溢出喜色,“我在闲逸阁种了许多兰花相伴,时不时在此间弹琴散步,排遣孤独。日子长了,倒也闲适安逸,正如同这里的名字。”
尉迟安继续与白衣女子谈天说地,二人发现,彼此有许多共同话题,一直聊至深夜。
月洞门之外的盛长福急得团团转,正要过去打断二人的谈话,却被禄祥拽住。
“公公,皇上正聊得畅快,贸然前去打扰,似乎不合适吧?”
盛长福恼火地看向禄祥,若非他领着尉迟安前来,他也不必在这荒郊之地等了一夜,天寒地冻,让他直打哆嗦。
“你这奴才……”禄祥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苍白的脸庞泛着白光,在夜色里格外瘆人,“哎呀,让皇上自己定夺吧!”
盛长福踱去一旁,唉声叹气。
与白衣女子聊得正欢的尉迟安突觉时间流逝如白驹过隙,此时入夜许久,气温骤降,也该回承乾宫暖和一番。
“姑娘,天气寒凉,早些回去罢!”尉迟安向白衣女子道别。
“先生……”白衣女子欲言又止,“深夜昏黑,路上小心。”
尉迟安微微一笑,转身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却又停驻,回过头说道:“姑娘,十日之后的黄昏时分,你我相约在此,继续谈天说地,如何?”
白衣女子羞赧低头,小声应和:“既然先生相约,小女子定然如约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