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白云书一手握长剑,浑身是血,单膝跪地强撑着献祭自己,而另一只未曾握剑的手掐着魔君,将魔君按进了地里,脸上挂着嗜血神情。
无数灵力从她身体中喷涌而出,像是羽毛一般往上而飘,絮状的灵力里,伸出无数双手,将逃出魔渊的魔都扯了回去。
白云书猛的灌了一口酒,伸手抚上那画面,
身体似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她难以忘记。
她也曾怕,但真正跳下去的时候才发觉并没有什么可怖的,甚至在杀伐中,将自己真实性情展现。
她就是这般,表面霁月清风,实则阴暗难安,甚至偏执狂躁。
每每快要坚持不住时,只要脑海中浮现出徒儿的脸,还有自己那未曾出世的孩子,就不怕了。
看见白云书盯着自己压魔的画面,南乐知抬手,把那画面打散了。
画面像是镜面一般破碎消散在空中,白云书看向罪魁祸首南乐知,南乐知却只是一脸无所谓的开口。
“别看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有什么好看的,我不想看这无趣画面,毕竟我可不会心疼你。”
南乐知这做法让白云书笑出了声。
南乐知不想白云书重看记忆伤怀,亦不愿看到自己好友受尽苦难。
还好,所得到的结果,都是最好的。
“南乐知你在你徒弟面前也是这般嘴硬吗?你还得好好感谢感谢我,若是我当年不给你留两张纸条,你跟她恐怕还得多来几年。”
白云书寻求她的感谢,南乐知“切”了一声,并不回答。
白云书也不逗她了,一五一十的开口。
“当时我也觉得我死定了,我的意识已经飘散,我陷入黑暗中沉睡,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忽然间有了些许感知,睁眼发现我居然有魂魄。”
是的,魂魄。
透明的,无形的,囿于原地的残魂,哪里也去不了,甚至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白云书只能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自己是谁?自己在哪?自己要做什么?
她想了很久,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修为什么都没有了,当年的一片狼藉也被生长出来的绿草鲜花覆盖,只剩往生阵闪着光。
白云书坐在阵法里,一点一点的把飘散在空中魂魄抓过来。放在自己的身体中。
原本白云书低头看着没有脚的魂魄,还有些害怕,但是发现只要将空中朝着自己而来的一团团白色的,像灵力一样的东西抓过来放置在自己体内,自己就可以长出脚。
她坐在那,一点一点的修复自己,记忆也在魂魄回来的日子里全然记起。
当魂魄集齐的时候,塑造肉体什么的就会变得简单。
她靠着往生阵塑造肉身,最终回来了,至于修为,在这八年的修补中,也没有忘记往上提升。
“原是这样,也算是当年的你救了现在的你,不过说来,若是当时魔君未曾消散,你也打算无限往生,无限镇压,永生永世堕入痛苦之中,以一人换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