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一架马车从山中缓缓驶出,里面传来一声怅然的长叹。一身道袍的道士面上无悲无喜,不急不乱的吩咐着周围的人。
他显得很是平静,平静的就像是这山间的清泉。他也很不平静,此时他的心绪就像是山间清泉下的暗流。朴素的道袍,平凡的拂尘以及最普通的车马,他看起来真的只是一个修道之人,再平凡不过。
那一声走吧,也就像是在山中隐居的道士吩咐童子一般,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可没有谁会真的认为他是一个普通的道士,因为,那听他说话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暗红的铠甲之上,绣着紫色花纹,这分明是燕家精锐甲士的战甲。而那位道士的身份也呼之欲出燕家,不双。他没有姓,只有名,名字简单而好记,不双,这听起来不是道士的名字,可他偏偏是个道士。
车厢内很是简单,没有柔软的垫子,也没有摆着好酒名茶的桌子。桌子倒是有,只不过,上面堆满了纸张。他左右手各取一张,盘着腿细细阅读,就好像在读着无上的道典,可事实上,那是各地传来的情报。
最近这些日子,他坐镇山中欲要围杀那位墨家的小公子。不是因为所谓的“直觉”,而是对那位当年仗剑江湖,如今书剑八方的布衣男子。那人肯安心放出来的弟子,如何让他不心慌?
何况,他还有一个能折服苏玉的父亲。
只是,没机会了。
一来,他没有算到会从墨关涌来五百墨家骑兵,二来,他不敢去赌这是不是苏玉在行那“愿者上钩”的计策。iquge
更何况,那数目达到一千的马匪居然全被砍了马头,马匪,若是没了马,还有什么价值?
就是一千个用来装饭的饭桶!
这都不是理由,他相信,那个如今刚刚一十八岁的少年即使手里有了五百精锐骑兵,也不是他的对手。那五百骑兵有多少能明白那少年斩马头的想法?在他看来那少年这番手段可以说高明之至,可在那些骑兵眼中只怕是不尽然吧。
有多少人能在那少年下达命令的第一时间毫不犹豫的执行?
只怕没有多少。而他自己呢?
全部。
甚至只需打出不双二字的旗号,那五百人的精气神就在散去一到两成。而战场之上,一点点的差距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无限的放大,直到胜负定下。这就是所谓的名将效应。
“可惜了。”不双道长放下了手中的纸张,于天下而言如今他要对付的少年太过不值一提,他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蛮族皇族于“蛮神殿”集会的消息传到他手上的一刻他就觉得不对。
蛮族,有一种九州之前上古部落参杂奴隶制的味道。蛮皇虽是皇,但绝不会平白无辜的时候召集所有人在蛮神殿这种地方开会。蛮皇开会能做什么?
没有人是傻子,蛮皇的会便是公然的讯号。那一句天凉了,惊得无数人心凉。
马车在山间行驶的极其缓慢,随着马车的行进,围绕着墨羽一行人的包围圈缓缓散开。
而那道士的桌上,还有一纸信笺留在角落,似乎很是重视,可最终又被无视。
信笺被压在其它纸张的下面,之微微露出一个“柳”字。qu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