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不少人啊。”王员外说。

确实，今晚的鬼市格外热闹。各色摊位排成长龙，有卖符纸的，有卖法器的，还有专门做鬼魂买卖的。

李顾鸣一路走过去，不时能看见三三两两的阴阳先生在讨价还价。

“老鬼的摊子在最里面。”李顾鸣轻车熟路地往里走。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李顾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偷东西？”

“大...大爷饶命！”那人吓得直哆嗦，“小的就是想讨口饭吃...”

李顾鸣这才看清，是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人，脖子上还挂着个破碗。

“你是丐帮的？”

“是...是啊。”年轻人战战兢兢地说，“小的叫花子丁。”

李顾鸣眯起眼睛：“认识叫花子乙吗？”

“认识认识！”叫花子丁连连点头，“他是我师兄。”

“他最近在做什么？”

“这个...”叫花子丁犹豫了一下，“师兄说有笔大买卖，让我们帮他找些流浪汉。”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叫花子丁摇头，“师兄突然就不见了。”

李顾鸣松开他的衣领，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带路，去你们平时碰头的地方。”

叫花子丁接过银子，眼睛一亮：“好嘞！”

他带着李顾鸣七拐八拐，来到一处破庙。庙里黑漆漆的，只有月光从破洞的屋顶漏进来。

“就是这里。”叫花子丁说，“师兄经常在这里和人见面。”

李顾鸣四下打量，突然注意到墙角有个暗格。

他走过去推了推，暗格应声而开。

里面放着一本账册和几张字条。李顾鸣翻开账册，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名字和数字。

“这些都是被带走的人？”

“对。”叫花子丁点头，“师兄说给钱就行，管他们去哪。”

李顾鸣又看了看字条，都是约定交易时间地点的。

最新的一张写着：“明晚子时，城隍庙。”

“你师兄最后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

“三天前。”叫花子丁说，“他拿了账册出去，说要交差。”

李顾鸣若有所思：“知道他和谁交易吗？”

“不知道。”叫花子丁摇头，“不过...”

他突然压低声音：“那天我看见一个穿青衣的人在附近转悠。”

李顾鸣眼睛一亮。又是那个青衣人。

“行了，你可以走了。”他又扔给叫花子丁一锭银子。

等叫花子丁离开，王员外飘了出来：“这么说，丐帮是在帮赵家抓人？”

“不止如此。”李顾鸣翻看账册，“你看这些数字，都是阳寿。

他们在挑选寿命充足的人。”

“为什么要选这种人？”

“血祭讲究阳气。”李顾鸣冷笑，“寿命越长，阳气越足。”

他收起账册，转身往外走：“走，去找老鬼。”

老鬼的摊位在鬼市最偏僻的角落。他是个干瘦的老头，蹲在摊位后面抽着水烟。

“哟，稀客啊。”老鬼吐出一口烟圈，“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少废话。”李顾鸣把一包银子扔给他，“要破煞符，越多越好。”

老鬼掂了掂银子的分量，咧嘴一笑：“有意思。

这么多破煞符，是要破什么大阵？”

“不该问的别问。”

“行行行。”老鬼从摊位下面摸出一叠符纸，“这可都是上等货，保管管用。”

李顾鸣接过符纸，刚要离开，突然看见摊位上有个铃铛。

“这是什么？”

“哦，这个啊。”老鬼拿起铃铛，“镇魂铃，专门克制孤魂野鬼的。”

李顾鸣心中一动：“多少钱？”

“这个可不便宜。”老鬼眯起眼睛，“要用魂魄来换。”

“什么魂魄？”

“最好是百年以上的。”老鬼看了看王员外，“比如...”

“成交。”李顾鸣打断他的话，“王员外，你暂时跟他走一趟。”

“啊？”王员外一愣，“可是...”

“放心，等事成之后我就来赎你。”

王员外还想说什么，老鬼已经掏出一个葫芦，把他收了进去。

“保管好他。”李顾鸣拿起镇魂铃，“要是少了一根魂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是自然。”老鬼笑眯眯地说，“不过你要小心，这镇魂铃响一次，就会损耗一分魂力。

用完了，可就...”

“我知道。”李顾鸣转身离开。

走出鬼市，天已经蒙蒙亮了。李顾鸣掂了掂手里的镇魂铃，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血月之夜...”他喃喃自语，“就看谁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