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一个分外忙碌的季节,蒲小丁每天都有许多事情要做。粮食瓜果的种植也好,家禽家畜的饲养也罢,全由他一手包办。
阿九的情况与蒲小丁恰恰相反,阿九一天到晚特别清闲,他闲得几乎冒烟。
“人族的身体容易受伤”“阿九,你休息就好了”“阿九,你今天想吃什么”,这些是蒲小丁时常挂在嘴边的话语。
同样的,这些也是阿九听到耳朵起茧子的念叨。
阿九深感无奈,谁让全村其他的都是妖怪,唯独他一个是人。无论是力量的强弱,还是寿命修为的长短,人族和妖族简直没法比较。
偶尔,阿九觉得有些事十分讽刺,村里的妖怪们心心念念着要看龙,成天对着湖泊许愿。但阿九这条龙一直在他们的眼前晃荡,他们却根本认不出来。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境界。
当然,即使阿九坦白自己的身份,他说自己是一条龙,恐怕也没有妖怪会相信他。
也许蒲小丁顾及阿九的面子,他能违心的点头认同阿九是龙,可别的妖怪只会认为阿九伤了脑袋,神志不清。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更何况,以阿九当前的身体状况,就连阿九自己都感到,自己是龙的说法实在太牵强。
人族的恢复速度缓慢得让阿九忧伤。
纵是阿九一开始就被老药医判定为身虚体弱,但他从没想过,他能弱不禁风到长时间浑身软绵绵。他没力气没精神,久久的不见痊愈。
以前,换做谁胆敢嘲笑阿九虚弱,妥妥的是在对他挑衅,注定被他揍无数次。
但如今,村里上下的妖怪们都用一种“阿九身体不好”的目光看着他,他还不能反抗。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别说修为恢复,阿九连身体痊愈都没能等来,他郁闷不已。
纯粹比力气,阿九敌不过蒲小丁早已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人族和妖族的能力差异,在某种意义上体现的相当明显。
于是,阿九淡然的保持了沉默。
身为一条龙,他何必与小妖怪们斤斤计较。假如一条龙混到时刻把“自己是一条龙”这句话挂在嘴边,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那肯定是一条无比可悲的龙。
所以,阿九是不会做这般可悲的事。他选择了懒洋洋的躺在躺椅晒太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得无以伦比的清闲。
只不过,平静总会被变故打破。不久后,阿九再一次从蒲小丁的口中听到了一个大消息。
那天清晨,蒲小丁一如既往的早起,前往许愿湖许愿。他出门没一会儿,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伴随着惊人的响动。
突如其来的喧闹吵醒了睡梦中的阿九,他坐起身时,蒲小丁正气喘吁吁的冲进家门:“阿九,阿九,不好了,村里出了大事!”
这一次,阿九相信蒲小丁说的大事,不再是芝麻绿豆那般的家里长短。地面的剧烈震动以及接二连三的妖力冲击,清楚明白的提醒着阿九,村中发生了交战。
而这场交战必定与大蚺蛇有关。
附近村庄的妖怪并没有大蚺蛇的对手。他们一时半会儿成长不了那么迅速,足够和大蚺蛇抗衡。
就算是修为持续猛增的天门冬和地黄夫夫,他们也远远达不到大蚺蛇的水平。
此外,阿九确信,大蚺蛇与湖泊的对抗也不会产生这般动静。
阿九所了解的湖泊,许愿井的能力与他有说不出道不明的关系,金光的力量不至于造成这么微弱的动静。金光一旦爆发,顷刻间就将夷平方圆内的一切。
况且,许愿井坑妖归坑妖,它存在的某些意义仍是在保护这片土地。
既然不是村里的妖怪发疯挑战蚺蛇,也不是湖泊大发神威,那么很有可能是出现了另一种情况。
阿九快速的整理了自己的衣衫,他问了蒲小丁一句:“村里又来了大妖怪?”
闻言,蒲小丁十分诧异,紧接着他连连点头,不愧是阿九,不出门也能猜到真相。
蒲小丁满是忧虑:“是啊,突然又来了一只大妖怪。两只大妖怪刚一见面,他们就打起来了。”
蒲小丁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比划:“阿九,另一个大妖怪是一头凶猛的灰狼。他的原形有这么高,这么壮!还有他的牙和爪子,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