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手下将一管葡萄糖注射进秦时的体内,在酷刑折磨中昏死过去的她悠悠睁开了眼。
头顶的灯光直射下来,让她感到刺眼,下一秒,一片阴影挡住了强光。
“醒了?”
秦时听到了姜十屿的声音,神色微微一顿,半晌她缓缓抬眼看向上方那张笼罩在阴影里模糊不清的脸。
“严姐。”
阴影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严姐。”
秦时又喊了一声,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苦笑,“严姐,你是来送我一程的吗?”
她凝视着头顶的阴影,黯淡的眸光里闪动着释然与祈求。
她在求死,求解脱。
姜十屿抿着唇心情复杂。
三年前秦时来会所时23岁,如果年龄没作假的话,差不多就是刚从警校毕业。
说不定这还是她步入职业生涯中接到的第一场任务。
就要这么死在异国他乡吗?
秦时可以接受,但姜十屿接受不了。
她直起身离开床头,沿着铁床踱步,一边开口,一边观察着秦时四肢处的铁锁和她身上的伤。
“秦时,看在这三年的份上,说出接头人是谁,我可以让你走得舒服一点。”
没有了姜十屿的遮挡,刺眼的灯光再次落下,秦时闭眼无奈轻笑。
“我都说了没有接头人,你就是杀了我也问不出来。”
她沙哑的嗓音里着重强调了杀字。
“想死?做梦!”
姜十屿绕回到床头,冷冷地俯视着她,“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赌一下,看是我先查出接头人的身份,还是你受不住折磨主动交代出来。”
说着,她双手撑在铁床两侧,弯腰缓缓凑向秦时脸前,“就从明天开始。”
当凑到一个仅两人互视的角度时,姜十屿双唇微启,冲着秦时唇动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秦时神色微妙一变,下一刻,笼罩在她眼前的阴影被灯光驱散。
姜十屿收手离开。
秦时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脑中回想着她方才对自己说的话。
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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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起风,云散月现。
姜十屿来到了酒吧找隗九川。
“秦时暴露了。”
没有任何寒暄与废话,姜十屿直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这事隗九川已经猜到了。
今早云省的孙局联系了他,说秦时中套传回了一个假消息,孙局让他立马通知秦时撤离,但迟了一步。
“她现在怎么样?”
姜十屿摇头,“拉弥亚对她动了刑,她撑不了多久的。”
回想起秦时身上的浓烈的血腥味,姜十屿不禁握紧了拳头,质问起隗九川。
“为什么不告诉我秦时的身份?为什么孙局还要再派一个警员前来?为什么这次的泄密行动没人通知我一声就贸然行动?”
她的声音不断提高,眼底的愠色也在逐渐升温。
“回答我!”
沉冷带着威慑力的嗓音回响在包间,直至尾音消散,隗九川也没有回答她,只是抿着唇心疼地看着她。
因为答案有些不堪,有些伤人。
而这答案,姜十屿早已猜到了。
“他们不信任我。”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不是缉毒警了,或许是出于她爸爸的缘故,或许二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