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子有些尴尬,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不错,当初我的批准他喜爱极了,而且因为他去了远方不能回来,索性也誊抄一遍,将我的书拿走,他的书赠予我。”
岑诚听伯父都圆回来了,之前还紧张呢,气焰也降低了,这会儿整个人又得意起来。
“不错,就是如此。我伯父才能写出这样的东西,你说这是你爹的,难道你能拿出证明来?”
他才不相信,乡下人能认得几个字就了不起了。那书册上面的字写得极好,说是大家所作也不为过,怎么可能是个乡下人写的?
“当然能,我爹的笔迹,想必很多人都是见过的。”司沐颜淡淡说,“司家粥铺,食铺,点心铺,鸭货铺,所有的招牌都是我爹的笔迹。想来在座的人当中,应当有不少人去过我家的铺子,也见过招牌上的笔迹吧?可有人记得?”
在场的学子们,大部分都吃过司家铺子里的东西,但很少有人记得招牌上的字。
偏巧有两个人很喜欢字画,平日就收集各种大家之作,之前还仔细琢磨过司家食铺的招牌,以为是哪位大家所作,问过小妹呢。
这两个人站出来:“我记得,我是凤凰书院的学生,姓曾,之前去食铺用膳时看过司家食铺的招牌。”
“我姓邵,平日喜欢研究字体,还曾玩笑说过,想请书写招牌的人,给我写一副字呢。”
司沐颜便请他们辨认书上的字。
岑夫子没想到,这书册竟然真是个乡下人所写,不由得大惊失色,整个人都慌张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求助的看向侄子岑诚。
而岑诚则口不择言,怒声:“你到底是谁?哼,你爹一个乡下人,怎可能会写字?”
但在场的人,也不全都眼拙,尤其是听说司沐颜是司家食铺的人,便都猜测到了身份,便七嘴八舌说开了。
“人家现在是乡下人,但人家从前也是勋贵呀。”
“对呀,人家从前可是堂堂的侯爵呢,当过侯爷的人能简单吗?”
“听闻京都里,就是纨绔少爷,也没有不会读书写字的,何况他还继承了侯府,那才学怎么着都不可能差。”
岑诚整个人都呆愣住了:“侯……侯爷?”
这时候,曾邵两位也已经辨认完毕,纷纷说道:“居士,书册上的字迹,与司家的招牌字迹,能认出是同一人所写。”
“居士,我的看法与曾兄一样。”
东篱居士对司沐颜点点头:“你父亲就是安乐侯司行知?”
司沐颜行礼说道:“早已不是安乐侯,我父亲是宋集村人司行知。”
东篱居士拿着两本书笑道:“看到这本书时,老夫一直好奇,什么样的人能编纂出这样的书册来,在国事政务上颇有研究,对于民生也有十分的造诣。而且能感觉出,此人不仅官场练达有文章,对于民间的苦乐也能参悟。寻常人很少有都能理解的,现下才明白,原来是令尊。”
司沐颜愣住了,她是知道自己那个便宜爹,喜欢读书写字。但从来不知,他竟然深刻到这种地步,竟是她小看了司行知?
东篱居士郑重的将书册送到司沐颜手中:“既然是你爹的东西,理应归还,也请好好珍惜,莫要被不轨之人拿走。”